第十一回 与魔论道

第十一回 与魔论道

轩辕风睁开双目，却见地魔直视自己，身上的杀气全然消退，眼含热泪，英俊的面庞满布忧伤。

“小子，你看见了！”他脸上表情复杂。

“前辈原也有深情的一面，有过如此伤心决绝之刻。”轩辕风感叹，他由衷而发，心绪也是久久难平。

“今日你我抛却身份，只以老少两位朋友一叙，如何？”地魔真诚地说。

轩辕风深知，只要念起过往情伤，地魔会立时消失，只余一个身受情伤的武人而已。

“不介意的话，我在师门排行老三，我称你风弟，你叫我三哥。”

轩辕风点头，笑中有泪。

地魔道：“百年前，我圣门自西域远来中原，只因教义不为中原各大派所容，斥为魔道，百年来互相攻杀，血仇不断……”

顿了顿，“上一届‘神魔大战’之后，师尊收下我们三位弟子，决意以三才阵决战正道，正道闻讯，对我们三兄弟定下暗杀、色诱、离间三招，手段毒辣卑劣，实实令人不齿！”

轩辕风默然。

“风弟，你们轩辕派，不也被正道围剿过？这么看，你我该是同道中人。”

轩辕风心头一惊，多年前，因着谁为正派领袖一事，正道其余八派曾联手攻打轩辕派，师门被毁后，八派又自相残杀，其中是非，难以论断……

“话虽如此，三哥，你门中人，行事实难令人苟同。如不久前禅宗寺一役，要宝物何不明要甚至盗取，竟然毁人一寺……”轩辕风皱眉。

“风弟，我派行事，只论结果，不限手段。江湖斗争，只有成败，何来正邪？明要必不成，盗取，鼠辈所为，我圣门不屑为之！”

轩辕风惊讶，魔门中人，竟有如此奇特思路。

“话说回来，如果当年正道不用卑劣手段，凭我师兄弟的‘天地人合一’阵法，铲除一众伪君子，易如反掌，天下早已是我圣门的人！”地魔骄傲道。

轩辕风见他魔性又起，淡淡道：“三哥难道忘了，当年琴姐放你一马，且舍命护你之事了？”

地魔哂道：“怎会，我今生唯爱她一人，她是为爱牺牲。”说着，眼神转为黯淡，身上杀气尽消。

“是——为你牺牲！”轩辕风直视着他，默运玄功，锐利的目光攻入他心底。

“三哥，这么多年的仇杀，有意义吗？终究为了权势。人的一生，自足、自得即为至境，虚名虚位，何足恋栈？”

四周静下来了，好一段光景。

地魔自出道以来，从未输过一招半式，今竟为一少年所制，无力辩白。

他不知，轩辕风为正道新一代奇才，本堪九派盟主大任，只是师门式微，不得其势罢了。

今日，对方先以话语勾起他对往昔的回忆，再以轩辕派秘法“搜魂术”探底他深心，使他心底一切，如皓月临空下的大地，一览无遗！

地魔摇晃着起身，“风弟，今夜与你一谈，愚兄如梦初醒。此刻起，天下再无地魔，我将随琴儿，归隐竹林去也……”

轩辕风目送他伟岸的背影远去，心中百味杂陈，热泪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