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这人似乎十分高兴见到自己亲闺女临死的惨痛。
——《地狱变》
当你看到这幅手记的时候,我或许已经死了。
尸体大概就在附近的河流下流吧,我的尸体大概会漂到那里。
人这种生物只要脱离了名为“道德”的束缚就会生存得很轻松。但实际上,“道德”只是人们自己主观创造出来的抽象名词,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德。
如果说自然界中各种生物的存在都能维持着生态平衡,但“人”又有做出了什么贡献呢?仅仅只有伤害罢了。
伤害
伤害自己
伤害“人”
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
香烟、酒、金钱、女人,这些我仿佛曾经都拥有过,但现在,不知怎的,离开了这几样东西我竟会如此痛苦。
一直扮演“垃圾”的“老鼠”最终染上了“垃圾”的臭味。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感到痛苦不已,我试着去洗掉身上的臭味,但无论怎么洗,“垃圾”的臭味总是弥漫在我的周围。
甚至就连我的神经也开始极度敏感起来,每晚睡觉前都要服用较多量的氯硝西泮,门窗都要紧紧锁死,仿佛一丝外界空气的流入都会让我感到不安。
就这样我每天都从晚上昏迷到第二天早上,于是便开始了沉浸于酒精中的写作,我根本不需要进食,因为精神上的给予要比物质上的馈赠更重要。就连我的邻居也认为我死了比较好,因为他们也看不得有人会如此颓废。
至于女人,我无法理解。有时我觉得她们是比人更高级的生物,又有时觉得不如人。但地狱中的天伦之乐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不染上垃圾的臭味就无法装做一只“垃圾”。
“日日重复同样的事,依循着与昨日无异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欢乐,自然也不会有很大的悲伤来访。”
我再也无法忍受垃圾的臭味了。说到底,装作垃圾的原因也是期望着自己能被“回收”,如果是老鼠的话,只能永远的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我再也无法忍受身边的垃圾了。明明一点都不了解对方,错看对方,却视彼此为独一无二的挚友,一生不了解对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还要为其哭泣,念诵悼词。
我愈来愈感觉自己像是某本书中的主人公了。
我不想死。
但苟活在下水道中却比死亡还要痛苦。
——互相喰食着同类尸体的老鼠们。
——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垃圾们。
——以及想要消失的“死老鼠”。
我想消失。
但结局却指向了“死亡”。
“分开的日子越久,最初的喜悦越发淡薄。”
所以我写下了这幅手记,既然是离开,我不希望有人会逐渐忘记我。
希望从今往后不要下雨就好了。
——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