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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林忠淳传·《人鬼殊途》

戏台志

我叫林忠淳,森林的林,忠诚的忠,淳朴的淳

我爸爸姓银,妈妈姓李,而我的原名叫银忠。我出生在远离大城市的金溪村,小的时候算命先生说我命格缺木,而我名字中的“银”又正好克木

应该是村子受封建迷信的影响,这对于村子里面的人来说都是见怪不怪的,甚至有的人还巴不得找到这个算命先生测测自己的命格

于是我爸就给我改名成了现在这个名字,听算命先生好像说什么……水生木,生生不息

从那以后起,我的父亲就告诉我,以后离那些名字中有克我属性的人远一点,多跟名字中有“水”的人凑近一些

而当时的我不清楚父亲到底要让我远离什么样的人,而“水”,又是什么样的人在我脑子里也迷迷糊糊的。我只知道水是透明的,是可以喝的,是小鱼可以游泳的地方

直到我上小学那年,我才逐渐明白,原来父亲让我要靠近的“水”,其实是名字里面带有含水属性的人

在明白了“水”的含义之后,我开始有意识地关注身边人的名字。每次新认识一个人,我总会先问问他的名字,看看其中是否有“水”。

这种行为让我在学校里显得有些奇怪,但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相信,只要按照算命先生和父亲的话去做,就能趋利避害,拥有更好的人生。

就这样,我成了学校里的怪孩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发觉得所谓的“命格”和“五行相克”只是一种无稽之谈。而意外的了解,这其实是一种封建迷信

我告诉我老爸,算命先生以及名字这件事情是封建迷信,我爸气的差点把我腿给打断了

我理解不了父亲为什么这么固执,我们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后,我赌气离开了家,跑到我的秘密基地躲了起来

我的基地在山沟沟里面的一个山洞中,非常的隐蔽,一般人绝对找不到的。但是那天我躲到山洞中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凭空出现了一把红色的雨伞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找到了我的秘密基地!所以我跑到了外面找到一个很粗的木棍又跑了回来,想要将跑到我秘密基地的人赶出去

但我拿着木棍在山洞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人影,除了那个红色的雨伞还是那个雨伞。于是我就在想,这应该是哪里来的大风把伞吹过来了吧。

伞看上去有些破旧,好像还破了个洞。但对于这个跑到秘密基地的不要白不要的东西我还是很开心,毫不犹豫的收下了

我拿起红伞仔细端详,发现伞柄上刻着一行小字,但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我好奇地用手抚摸着那行小字,试图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突然,一阵风吹过,红伞竟然自动打开了,吓得我差点把它扔出去

待心情平复后,我决定将这把神秘的红伞带回家,说不定它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回到家之后,我的父亲差点又要揍我。幸好被我妈妈拦下了,而我也以把伞修好为借口,只要把伞修好,我就会一直寻找“水”

这种莫名其妙的交易达成,当父亲将修补好的红伞放到我手中的时候,伞在我手中动了一下,但是我并没有察觉

从那以后,每次去秘密基地我都会带着这把伞,下雨天了也正好方便。在这之后,经常跟我一些伙伴们炫耀,即使他们都不是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开始上初中的时候,我家门口来了一个女人。说是要来取回她的雨伞。

刚开始我和我爸是坚决不同意的,但在这之后女人开出了好像很丰厚的价格。我爸见钱眼开,钱一到手就把雨伞交了上去,而我就在角落恋恋不舍的盯着一把雨伞

那个女人也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但我不懂她为什么那么看我。不过东西既然是人家的,强留不是?

凭借我的聪明智慧,我终于考上了大学,离开了这个陪伴我多年的小村子

我来到了大城市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和兴奋,而就在脱离村子之后,什么命格呀什么寻找水啊,都被我视为了极致的封建迷信。

因此,抛开这些东西之后,我更加刻苦的学习,希望有朝一日将父母从那个充满封建迷信的地方带出来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又遇到了那个陪伴我在秘密基地里度过童年的红雨伞

那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当时的我们学校举办了研学活动。返回的途中下了场大雨,而我当时正好没有赶上回学校的大巴也没有带雨伞,就这么待在大树底下

“靠,都不等我!今天真丫的晦气!”

就在我骂骂咧咧的时候,一抹红色在大雨中慢慢向我靠近,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才看清原来是一个撑着红色雨伞的女孩。而当我看到那把红色雨伞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种熟悉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女孩名叫李晓苒,是跟我同一学校的学姐

“学姐?”我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这身板,这体型,这身高……

学妹还差不多

“ 林忠淳!你看啥呢?”

“嗯学妹……哦,不,学姐,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不对,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高二全年段第一学霸,没想到你是个色鬼”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但对于说我是色鬼,我很生气,这是对我的诽谤!

“不好意思学姐,像你这样的,很容易被一些变态当成可爱妹妹拐走了”

她瞪了我一眼

“废话少说,今天你运气好,碰到本小姐了。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本小姐带你回去”

……

李晓苒其实也是刚好没有赶上学校的大巴,碰到我之后出于好意将我一起送了回来。当时我还在路上跟她半开玩笑的说,你这个雨伞好眼熟啊,好像我小时候的一个。只可惜,送人了。

直到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依旧很清楚。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颤抖了。

我也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毛病,打那天起,我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以及那把红色的雨伞

也许是上天注定,我和李晓苒的缘分并未结束。在之后的校园生活中,每次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能与她相遇。每一次见面,我都感觉她对我有着特殊的情感。

“真巧啊!”

“是啊。”

一天,我到图书馆借书的时候碰到了她,“哟,你也来看书”我笑着指了指她手里的书,上面写着《如何与鬼魂交流》?

“嗯......”她低着头

我正想再开口,突然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她的头发。我忍不住伸手帮她理了理,她的脸红了

“谢谢。”

我嘿嘿一笑,突然注意到她手里的红伞,“你的伞......”

“嗯?”她抬起头,眼神中有一丝期待。

“真好看,和你很配。”我由衷地说道,实际上,我还想问这把红伞是哪里来的

她笑了,笑得很甜。

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在图书馆见面。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而那把红伞,也成为了我们之间独特的信物

有一次我再次在图书馆遇到了她,她依旧捧着那本《如何与鬼魂交流》?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喜欢

“好巧呀,又见面了。”她看到了我,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这本书挺有意思的,你看完了吗?”我指了指她手中的书。

“还没呢,这本书涉及到很多关于灵魂的知识,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弄明白。”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对这些超自然现象很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我笑着提议道。但实际上,我对这种玄学方面的一窍不通。毕竟我可是现实主义者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啊!”

从那以后,我们不仅一起在图书馆看书,还会互相分享自己的见解和感悟。我们的话题渐渐从书籍延伸到了生活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本书?”有一次我好奇的问她,毕竟这种玄学的书可不是一本,可李晓苒每一次来的时只会选择这个,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愣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的说:“为了一个人”

“为谁?”

“一个喜欢的人”

轰的一下,我顿时感到一阵晴天霹雳打在我脑袋上

李晓苒,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其实频繁的跟李晓苒碰面交流之后,我就已经……喜欢上她,但是一直不敢跟她讲,生怕会毁了我们现在和睦的关系

“啊……那挺好”

“是吧?”

“那他人怎么样,男的女的?”

“男的呀!”

我心中一阵失落,但还是勉强挤出微笑,“那他一定很优秀吧。”

李晓苒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确实很优秀,而且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在小时候我还跟他一起玩呢”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也喜欢你呢?”

李晓苒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李晓苒”我突然握住她的手,她被我吓了一跳

我深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传达这份心意。”

李晓苒惊讶地看着我

我用力地点点头,“当然,只要你相信我……”

“不用了林忠淳”

见她拒绝了我,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人的感情是不能被他人所控制的。追求公平的爱情是她的权利,我无权干涉。

可紧接着下一秒她紧紧握住我即将松开的手

“林忠淳,你喜欢我吗?”

嗯?!

我不由得愣住了我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所措。“我……我……”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可……

我确实喜欢她啊

“说话啊林忠淳!不要做个木头哑巴行不行?!”李晓苒看上去很着急,握着我的手都在用力

“喜,喜欢”

“我也喜欢你!”

就这样在莫名其妙的告白中,我们抱在了一起。直到触碰她的时候,才感觉到她的身体很冰,但那时候没有怎么多想,只觉得是体寒。

“我们这算是......表白了?”我疑惑地问道。

“嗯。”李晓苒轻轻地点头。

“那我们之后......能在一起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着,期待着她的回答。

“不能,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只能这样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我听不懂李晓苒想要表达什么,但我只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挺不错的

在那场表白之后,每当下雨时,她总会撑起那把红伞,如同我们初见时那样。而我也习惯了在雨中寻找那抹鲜艳的红色,那是我心中的温暖和希望

就这样,我和李晓苒在雨天和图书馆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我们一起学习、讨论问题,互相鼓励和支持。然而,时间过得很快,当我上高三的时候,她也已经毕业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她轻轻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又在合适的时间分开。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记得这段美好的回忆。”

“小李,等我!”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等我毕业了,一定会去找你!”

“不,不能等。淳,我很高兴认识你,也非常想跟你在一起。但是现实太残酷了,我们无法跨越那道鸿沟。”

“什么?!”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为什么?什么鸿沟?是你的父母吗?还是什么原因?”

“不都不是,淳。虽然这些都不是原因,但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她的泪水滑落脸颊,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可为什么?告诉我!”

“不行了,我得走了”没有告诉我原因,也没有给我反机会。李晓苒直接转头就走,恰逢这时天空下起了大雨,她撑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红伞

但我看着红伞有一处修补过痕迹的时候,我猛然想起小时候捡过的一把红色雨伞,立刻从宿舍楼里冲出来抓住她的手臂

“小李,你究竟是谁?!”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困惑,这些年来我只知道李晓苒是这所学校的学姐,对于她的生活和家庭是一概不知,也从未和我提起过。

李晓苒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这个时候雨突然间越下越大,她趁机扭过头吻住我的唇,那一刻我大脑宕机了,只感觉唇间传来冰凉的触觉。

“就这样吧……”李晓苒趁机甩开我的手,冲向了大雨中

“对不起!人……殊途……”她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决绝。

我没听清她后面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和不舍。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灰暗无光。

那天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宿舍,舍友们见我这样子猜到我可能是失恋了。他们纷纷对我进行劝导,但我却无法从痛苦中走出来。

我向他们倾诉着自己的感受,讲述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们听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林忠淳,你开玩笑的吧?在整个x中我可没听过一个叫李晓苒的学姐。”

“是啊林忠淳,有没有可能名字是假的?她没有把真实名字告诉你?”

“唉,别担心,就当是一场梦吧……”

我愣住了,脑海里一片混乱。

没有这个人?不可能,李晓苒是自己说自己是在这个学校的呀。

我把她的外貌和样子纷纷描述给我的舍友们,结果他们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良久之后,其中一个舍友面露惊恐之色

“我记得好像很久以前的一个新闻当中,咱们这所学校好像……死过一个女的!”

“名字就叫李晓苒!”

我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震,感觉心脏像被重锤击中。李晓苒,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时刻,难道都是幻觉?

“你们……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声音颤抖,带着不敢相信。舍友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悲剧。李晓苒在学校的时候非常受欢迎,但后来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如果李晓苒已经去世,那我遇到的又是谁?我和她之间的那些回忆,难道都是假象?

“那个,你们有没有那个新闻的链接或者照片什么的?”我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舍友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个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递给我看

我接过手机,看到的是一张李晓苒生前的照片。那笑容,那眼神,正是我熟悉的那个人

李晓苒……已经死了?!死人……

我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在下雨天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突然间出现在我眼前,她在我逛图书馆和我相遇,之后每次我遇见她的时候,就是在下雨天,以及我一个人待在图书馆的时候

以及她从始至终都在看的一本叫做《如何与鬼魂交流》的书,她冰冷的身体和似乎没有温度的唇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李晓苒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

“对不起,人鬼殊途!”

“哥们儿,你不会是中邪了,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滚滚滚滚滚,我们大学霸可是唯物主义者……”

就算舍友们还在纠结要不要现在送我去医院检查一下的时候,我翻开了舍友给我的另一张照片,上面是李晓苒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在夕阳下的照片

而那把雨伞他很熟悉,十分的熟悉

就是我小时候捡到的那把红色雨伞

小时候在秘密基地里捡到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有了一件值得向朋友们炫耀的东西。他成了我带去秘密基地的必备物品,陪伴了我大半个童年

原来那把伞,可能就是李晓苒,她的灵魂附在了上面。可能在那个时候我修补了雨伞也是帮了她吧

现在一想,小时候来把伞娶回家的那个女人,脸长得跟李晓苒也挺像

“小李,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让我来查找原因吗。”

宁残忍的将我们分开,我们终究是阴阳两隔。但我现在已经不乎李晓苒究竟是谁了,是人也好,是鬼也罢。

我只想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李晓苒,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之后,我天天跑去图书馆去寻找那本《如何与鬼魂交流》,打算通过那本书去寻找李晓苒的线索,但终究事与愿违。

一直到我毕业上大学,在高考前的一个月,我再一次见到了她。依旧是下雨天,她依旧撑着那把红伞,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已经这么多年了,你长大了”

“小李”

“淳,你为什么还放不下我?”

“你难道放下我了吗小李?”

我见她想要离开,就将自己的雨伞扔了,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我身上,而我却像没有感觉似的站在那边

李晓苒见状,一边强忍着泪水一边向我走过来,双手颤抖着将红伞就在我的头上。而我也趁机将她抱在了怀里。

“小时候你补的那个雨伞其实是我”

“嗯”

“你长大以后,我本来想报你小时候的补伞之恩帮助你复习”

“嗯”

“但我最后发现……我真的爱上了你……”

“现在你全都知道了,我很早就死了。我是个萌萌,一个无法投胎转世的萌萌!”

林忠淳依旧抱着她不肯松手

“可是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人鬼殊途,我们终究无法在一起,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害死你的!”

“我不怕,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因为我爱你呀!”

李晓苒在林忠淳怀里泣不成声,虽然,鬼不会流眼泪

“小李……”

“淳,我是冷的……”

人鬼殊途,阴阳两隔。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都是我抛弃掉唯物主义学来的知识

“淳,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了,所以,你愿意等我吗?”

“愿意”

雨越下越大,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就我自己一个人站在雨中不知所措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李晓苒

直到我的脑海传来一阵酷似恶魔的低语:

“我会满足你的愿望,除非你完成这场游戏……”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这样子我就可以再见到李晓苒,再次吻住

她冰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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