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誓】

“到了。”北川站在夏油和天内理子，也就是星浆体，二人身后。

夏油杰看着巨大的树给女生指路：“顺着楼梯下去穿过一道门，一直走到大树的根部。那里与围绕高专的结界不同，是另一个特别的结界内侧。只有得到传召之人才能获准进入。

“在同化之前，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的。或者你仍可现在就转身，和黑井小姐一起回家去。”

“咦？”天内满脸狐疑地看向夏油，似乎对他的话感到十分诧异。

“杰？！”一旁的北川则是震惊得合不拢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油，抬手紧紧拉住夏油的手，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然而，夏油杰却像一座雕塑般稳稳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的目光平静如水，缓缓开口说道：“我们的班主任在向我们介绍这次任务时，使用了「抹消」这个词来代替「同化」。他这样做其实是在暗示我们，要认识到这种行为同样也是一种罪过。”

夏油顿了顿，接着说：“别看我们那位班主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他却经常喜欢做一些拐弯抹角的事情。早在见到你之前，我就已经和悟谈过了。我们是最强的。”

话音未落，夏油杰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转向北川，北川见状，不由得一怔，原本紧握着夏油的手也在瞬间松开了。

夏油将北川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后转头凝视着天内，一脸认真地说道：“而且，我们还有一位呢。所以，不论理子妹妹你最终作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有能力保障你的未来。”

天内理子听了夏油的话，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心中的纠结让她无法平静。

终于，天内理子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然而，这些话语却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一般，让人难以听清。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

“那……我们回去？”北川心中叹气，反正他的任务只是护送，送到了就算完成，至于离开嘛……不在他的任务范围内啦。

夏油杰则温柔地看向天内理子，轻声说道：“嗯，回去吧，理子妹妹。”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不舍。

天内理子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然后点了点头：“嗯！”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声突兀的枪声骤然响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天内小姐！”

北川下意识去伸手扶，又一发子弹随之穿过他的左肩。

“唔！”

“清司，理子妹妹……”夏油杰不敢置信。

北川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抬起手捂住流血的枪口，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呼……没事，夏油，你冷静一点。”

“好，辛苦了！”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参道内缓缓走出。他的步伐稳健，手中握着一把还冒着青烟的手枪。

“解散回家吧。”男人微笑着说道，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明明悟……

夏油杰怔愣。

“你把悟怎么了？”北川皱着眉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接了星浆体悬赏的伏黑甚尔。

“啊，被我杀死了，怎么？想去和他作伴吗？”伏黑甚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坏笑。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周身咒力涌动，“北川，你受伤了，先退后。”北川刚想反驳，却被夏油杰坚定的眼神制止。

“好。”北川轻声应着，后退一步。小白小黑轻盈地一跃而起，如同两只灵动的精灵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眨眼之间，小白和小黑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它们落地的瞬间身体迅速膨胀，转眼间就变大！

不过片刻，小白小黑便被打飞倒地，夏油的虹龙和裂口女被解决，近身过去的夏油被弹开打到昏迷。

“夏油！”北川收回两只式神上前接住夏油，但却被那力道往后带了几步，伤口裂开但勉强扶住了夏油。

“我控制了力道，术师是死不了的。”伏黑甚尔抬起咒具「天逆鉾」，危险地盯着北川，道：“下面该你了，式神使。”

北川放下夏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上前一步挡住伏黑的视线。

“真是叛逆呢。”话音未落，伏黑甚尔身形一动快速来到北川面前，「天逆鉾」闪着寒光砍下。

北川下意识快速向右一步，虽然慢了些，但幸好从朝头砍来到现在砍在左臂，怎么说也好很多。

北川闷哼一声召出式神，一张血盆大口咬向伏黑甚尔，小白把夏油和北川刁到一边。

伏黑甚尔侧身轻松躲过，一脚踢飞小黑，来到北川面前把小白砍成了两半，「天逆鉾」一瞬朝着北川袭来。

北川睁大眼，抬起胳膊抵挡，心中不敢放松。

拜托了。「誓」，保护。

「誓」作为北川清司的能力之一其实并不常用，不仅不容易使用，而且限制很多，只有和誓约，发誓相关才可能成功。上一次是在那个跳楼的女孩那使用是为了打破领域，而现在，北川心中保护夏油的信念形成了誓约，「誓」——强化了他的防御。

北川被伏黑甚尔强力的攻击击中，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狠狠地击飞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一撞让北川清司再也无法抑制住喉咙里的鲜血，他猛地咳嗽起来，一口接着一口，猩红的血液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与此同时，被子弹打穿的肩膀和被划伤的胳膊也开始隐隐作痛，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

刚才被攻击到的地方，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北川清司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一股强烈的倦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几乎想要闭上眼睛，就这样昏睡过去。

“嗯……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