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陈洄“这伤没那么重，不用担心。”

瞧范若若那担忧的模样，陈洄不由得开口安慰道。

这一世比之前要好得多了，没有那致命的一刀，这手术都要轻松不少。

陈洄“若若，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在陈洄的柔声劝说下，范若若才终于跟着宫女去了偏殿休息。

夜色已深，陈洄望着那昏黄的烛光，心却迟迟静不下来。他本想就此守着范闲直到天明，可偏偏身子不够争气，倦意袭来，惹得他头脑昏沉。

...

范闲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手术过程中他没有任何意识，因此现在他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当然，如果忽视掉他伤口的疼痛的话。

他轻轻眨了眨眼，试图活动一下身子，这才意识到有人枕着他的右手酣眠。

范闲“...阿洄？”

这一声是在是太小了，更何况陈洄现在的身体状态很难被人叫醒。范闲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用另外一只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陈洄“...咳咳...”

恰好被梦魇扰醒，陈洄咳了几下便感觉血气上涌，下意识舔了舔下嘴唇——果然，要不是他念着范闲在场，怕是又要呕出一口血来。

陈洄“怎么样？渴了吗？”

说着就要起身给他寻水去，但却被范闲扯着左手给拉了回来。

范闲“叫宫人去做就好，你也多休息一会儿。”

现在这情形，叫宫人去做事他可不放心。要是再下了个毒什么的，处理起来也麻烦。

陈洄“等下我给你换药，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陈洄吹了吹还有些发烫的甜粥，随后将勺子递到了范闲嘴边，示意他吃一口。

陈洄“...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他的注意力是全放在甜粥上面了，而范闲却是看都没看一眼他递过来的东西，只顾着看他本人了。

范闲“做了个梦。”

就范闲现在的表现，陈洄也能猜出他梦到了什么。于是便笑着问道。

陈洄“我死了？”

范闲“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呢。”

这句话倒是逗得陈洄发笑，他将空了的碗放在一边，随即转过头来与范闲对视，饶有兴趣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范闲“我梦见...我好像找不到你了。”

他的梦里没有陈洄。他经历了所有在京都经历过的事情，可偏偏身边没有他的爱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就好像这人从未存在过。

陈洄“梦都是反的。”

小时候给他喂奶的姨姨就总是这么安慰他。若是做了噩梦，那就说梦都是反的。若是做了美梦，那便说美梦成真。

似是怕范闲心存疑虑，陈洄执起他的右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透过薄薄的衣料，那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地传来。

陈洄“我在这里。”

他能感知到炙热的生命，也能感知到陈洄变差的身体状态。一时竟不知是喜是忧。

范闲“你的身子...”

还没来得及发问，两人便听到了屋外小孩的欢笑声，隐隐约约还在喊着陈洄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