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种种猜疑得到了验证。
顾一燃只觉得他眼前的妹妹太陌生了，可即便他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比起失望，更多的是难过和心疼。
顾寒红了眼，轻声道，“哥，我在国外什么都学，格斗、散打、拳击、钢琴、舞蹈，能学的我都学，爸爸想让我学的我都学了，妈妈喜欢的我也学了，我想学的也学了。”
“当年我看着母亲被毒贩击杀，在我的眼前倒下，后来我生了一场病，你们都以为我那时候小，不记事，很默契的都不曾在我面前提起过…可我记得很清楚。”
“那颗子弹从妈妈的喉咙中穿透，她连一句遗言都说不出来…那么多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来，我记得特别清楚，一点都没忘。”
“后来爸爸又被吸毒的人重伤导致昏迷，我为数不多的亲人都是因为毒而离开我，连唯一的哥哥也在失去他的姐姐和父亲后变得孤僻沉默…”
“哥，欺骗你是我不对，可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你觉得我错了吗？”她的眼泪止不住从眼角划落。
那张漂亮的脸庞布满了泪痕，连笑都让人心痛的说不出话。
这是顾寒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
从前顾一燃见郑北和郑南之间的相处，会称赞郑北是一个好哥哥，可回过头，他才明白自己这个哥哥当的有多么不称职。
他一直以为顾寒是从小的懂事成熟，却忽略了她也是被逼成这样的。
顾寒倔强的抹去眼泪。
她双手奉上，眼眸含泪的笑着，仰起头，“所以，顾警官要抓我回去吗？”
沉默良久，顾一燃终究是不忍心。
毕竟…错的不是她。
那些人也是活该。
他有些迷茫，更下不了狠心，“好好养伤。”
看着顾一燃走出病房，顾寒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虽然她不喜欢哭，可有时候眼泪才是最好的手段。
她喝了口水，稍微冷静了一下。
其实顾一燃能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顾寒一点都不意外。
自己的哥哥有多聪明她是清楚的。
如果他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这才麻烦，怀疑到了反而会因为不忍心而处处放水。
毕竟顾寒所做的事不曾涉及人命。
李文龙挨打是活该，厨房爆炸是意外，爬窗的打手被揍也是应该，林江的事非自己亲手所为，桩桩件件看似跟自己有关，她却也能置身事外。
这时病房门打开，姜小海提着盒饭进来，见她坐在床边，红着眼，明显是哭了。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姜小海担心地问道。
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姜小海，这双眼眸跟她多年前见的依旧如初。
她没说话，俯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带着依恋的唤道，“小海哥…我不高兴。”
“乖，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外面散散心，那些欺负你的人一个都逃不掉，他们会得到惩罚的。”姜小海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直着身子比弯着好，不会伤到腰间的伤口。
“嗯，我相信恶人会有恶报的。”顾寒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闭上眼，熟悉的体温让她感到十分安心，却不曾注意到男人沉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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