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顾一燃多少后悔了。
从小刘握着的手表来看，在他死前，这应该是他最为遗憾的事。
“别太难过，不管你有没有替他将手表送给小寒，最终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郑北安慰着顾一燃。
先前小刘托小九带出来的优盘技术科还在分析中，希望能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现在郑北更在意的是另一具尸体，也就是林江的。
前两天还参与了哈岚市一家分酒店的开业剪彩仪式，转头就被人用绳子勒死，连手臂都给掰断了，可想而知在死前受了多大的罪。
“顾儿，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手？”在郑北问出这句话前，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顾一燃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什么，因为也没这个必要，林江死了就代表他对姜小海失去了用处，卸磨杀驴，这一招姜小海用的很好。
*
金菲家.客厅
“小马哥提前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家里有些乱，小马哥随便坐啊。”金菲随意的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
与梁嘉驹上次来不同，上一次应该也就是三年前将金菲绑在家里那回，那时候家里还算是个家，可今天这么一看，这家里哪还有下脚的地方吧。
梁嘉驹忍不住掏出手帕，他捂住鼻子，略带嫌弃的口吻，“你一个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姑娘家怎么能给自己活成这副模样？”
闻声金菲只是一笑，“老娘乐意！”
梁嘉驹一整个无语住了。
他挑了个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来，“林江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万兴酒店现在归你。”
“这件事姜小海跟我说过了，他还夸了我这招借刀杀人，虽然他也看林江不爽很久了。”
在提起林江死了的这件事上，金菲露出了极为得意的笑容，她比林江更能忍，在一个酒店下共事了三年的时间，林江的性子是没怎么磨好，倒是金菲，比当年她父亲二金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嘉驹没再说什么，他起身道，“过两天我会让人去酒店查一下账目，没什么问题吧？”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镇定道，“当然没有问题，随意。”
梁嘉驹看出就金菲的异样，但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乐乐哥只是让自己来说这些的，其他的事并没有交代过，如果金菲有问题乐乐哥自然会处理。
见他要离开，金菲突然喊住梁嘉驹，向他确认了一个问题，“顾寒真的回来了是吗？”
“…嗯，还有个女儿。”
听到她是带着女儿回来的，不知为何，金菲的心里忽然有就几分触动。
那个女儿肯定是姜小海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知为何，金菲突然觉得很害怕。
她身为毒贩的女儿已经很身不由己了，她真的害怕她女儿会步入后尘……
“没事了，谢谢。”她说。
梁嘉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家里，金菲将冰箱里饿啤酒全都拿了出来，一瓶接着一瓶灌。
这些年她都是靠着酒精在麻痹自己，也只有酒精可以做到。
“她有女儿了，他也有女儿了…”金菲忽然苦笑出声，“为什么偏偏是女儿…为什么偏偏是女儿呢…”
那一刻，金菲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眼前不存在的顾寒。
她真的很想去见一见顾寒，可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可能？
金菲踉跄着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浓妆艳抹的脸，她打开水龙头，将水泼到自己的脸上，清洗掉那些她讨厌的伪装…
再抬起头看向镜中时，镜中的女人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简直是白天里的鬼。
不管她如何冲洗，有些东西沾上了就是沾上了，弄不掉的。
“顾寒…姜小海…”
金菲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难过是为了什么，可她真的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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