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枪响，划破天际。
顾寒从始至终都不曾闭眼，因为她知道姜小海不会让自己受伤，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她从一开始就占据了姜小海的心，获得了这份偏爱。
而眼前的一幕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梁嘉驹并未扣动扳机，但他持枪的右臂却落下一道口子，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伤口渗出。
她看向身旁的男人，姜小海手中刚好就有这么一把枪。
他的反应很快，下手果决。
如果姜小海没有走上贩毒的这条路，而是选择跟郑北一样进入警局，或许……
“啊啊啊啊！！！”梁嘉驹不知是因为受伤的痛还是心中的痛崩溃大喊。
他的叫声打破了顾寒的思绪。
梁嘉驹猩红着眼眶，歇斯底里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嘉驹，你不能伤她。”姜小海神色自若，似乎没有一丝的怜悯和同情。
他承认梁嘉驹这颗棋子从一开始就用的很好。
好到他可以比其他人更了解自己，更清楚自己过去的悲痛和一步步走来的无奈，攻人先攻心，这是姜小海早就学会的。
梁嘉驹悲哀的笑着，他不是因为被伤的这一枪而难过，而是他心心念念的乐乐哥从来都不曾将自己放在心里。
那自己算什么？
这么多年都是一个笑话？
“乐乐哥，我知道你爱她，所以…那枪我没有对准她，我对准的是你！”梁嘉驹的眼眶中擒满了泪水。
“我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我没想伤她，可她真的报警了！”
“她真的想抓你！我只是想打伤你不让你带她走！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受伤的却是我！！”他没有解释，而是在阐明事实。
偏偏每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让本就破碎的梁嘉驹更加绝望。
然而，姜小海从始至终都不曾说句话。
从他开枪的那一刻起，他跟梁嘉驹就已经撕破脸了。
梁嘉驹跪在了地上，无比的绝望。
“为什么要对他开枪…”顾寒眼角微红，她看起来在笑，可眸中的悲伤却刺痛他的心。
她同样质问道，“明明背叛你的人是我，报警的也是我，你该开枪对准的人该是我！！”
“那你呢？”姜小海平静的看着她反问，“如果我这时要跑，你手中有枪，这一枪你会朝我开出吗？”
从听到她亲口承认提前报警的时候，姜小海的心就已经死了。
他的小姑娘从来都不是留下，而是想亲自守着自己，看着自己认罪。
顾寒沉默着，她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做不到…”
“这就是答案，我也做不到。”
姜小海从不曾怀疑过她，或许偶尔有那么一两回，可他真的太爱她了。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击声，显然郑北他们已经来了。
姜小海知道那些亡命之徒拖延不了多久。
他只能自己走了。
“现在，枪给你。”姜小海仿佛在做最后一场赌命的博弈。
他将枪交给她，也把命给了她。
“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姜小海说完便松开了怀里的小姑娘。
他满眼怜惜，吻上她的额头，即便到了这个份上，他依然舍不得放她。
姜小海转过身，朝着游船走去，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轻松。
过往的回忆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他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没有选择这条路，他就不会遇见顾寒。
所以…即便是死，再有一次机会，他依然会这么选择。
“姜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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