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本意是想要安慰顾寒，想让她活下去。
却不知这番话却坚定了顾寒的决心。
她身边有亲人朋友挂念自己，心疼自己，可是姜小海什么都没了。
“我想…看看金菲。”哭过后，顾寒仿佛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明明半年的时间都不曾调整过来，偏偏郑南一出现她的状态就比原先好了很多。
当赵晓光将这个消息告诉给郑北和顾一燃的时候，顾一燃却提不起一点开心。
郑北挂断了电话，看向自己的爱人眉头不展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奈，“没拦住南南…都是晓光这臭小子，天天说话没个把门的。”
顾一燃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当初不是晓光告诉我小寒进过一次医院，我也不会去医院找医生询问情况，也就不会知道小寒又怀了身孕这件事。”
顾一燃原以为孩子可以留下妹妹。
可是他想错了。
连小初五她都提前做好了打算，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又怎么能拦得住？
这一刻，顾一燃似乎也释然了。
“罢了…留不住的总是留不住，小寒是我唯一的妹妹，即便要走…我也得陪着她。”顾一燃将眼镜摘了下来，他闭上眼，看似跟个没事人一样在放松，可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给自己的放弃宣判了死刑。
他不是称职的兄长，没有照顾好妹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成全她了。
郑北没有再劝阻，已经拖了这么久，再尽力还能如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是在刚认回乐乐的时候一起拍的，也是唯一一张姜小海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照片。
那天看到‘乐乐’带着笑意死在自己眼前时的场景，郑北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从他离开的阴影中走出来。
一场大雪仿佛将所有人都困住了。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
哈岚市公安局.分局看守所
在顾寒的要求下，郑北申请了会见的机会。
时隔半年，当金菲看见她隆起的肚子时，她什么都明白了。
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们才能见面。
“怎么这么瘦了…脸色也不好看，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金菲温柔说道，自然的口吻仿佛她们真的相识了十几年一样。
顾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可她一点都笑不出来，还不如淡淡的，麻木着。
她说，“我哥跟说你自首时拿出来的那些证据很有用，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出来，下次出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做你自己，没有人会再胁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金菲笑了笑，在牢里的这半年时不时还能跟父亲碰上一面，她挺满足的。
反倒是顾寒，金菲都不敢想这半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一幕她至今记着。
金菲不敢想如果当时顾寒看见了姜小海死去的场景，只怕这多活出来的半年也是奢侈。
她缓缓开口，看着对面的人，语气轻和道，“顾寒…你知道我最讨厌却又最喜欢你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她淡淡的问。
金菲笑着说，“你的性格，真的很让人着迷，比这张脸还要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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