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初来时说你爹是赌徒,娘被卖了,师父将你带回来后曾下山去找过,怎么找不到名叫云素的女…”
李相夷尚未说完,砰的一声,小兔子受到惊吓从头顶跳走,花瓣从身后飞涌而出。
他下意识回头,只见小桑晚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地,些许的鲜血染红了篮中采摘的花朵…
*
深夜,芩娘为小桑晚扎针活散体内的淤血,再输以内力,一天一夜后才有所好转。
单孤刀端着熬好的汤药站在一旁。
李相夷跪在房门外,漆木山心疼徒弟,却也不敢在芩娘暴怒点上来回蹦跶。
“总算脉象平稳了…”芩娘松口气,将被褥给她掖好。
起身走到房门外,看着跪在院中的李相夷,当真是又心疼又上火。
“师娘,相夷知道错了,还请师父、师娘责罚鞭打!”
李相夷将家法所用的藤条拿来,平日里漆木山藏的可好,说是家法所用,可用在他身上的时候最多。
也不知这臭小子从哪翻出来的。
芩娘气不打一处来,攥紧藤条来,眼瞅着扬起的手臂就要落下,终究是不忍。
“…单孤刀!你怎么看师弟和师妹的?这么大的动静你都没注意吗?!”芩娘突然发问,单孤刀一脸懵,不明所以。
漆木山偷偷一掌打出,单孤刀猝不及防的跪了下来,做师父的这才有口可开。
漆木山劝道,“芩娘,你看徒弟都知错了,跪都跪了,小孩子之间闹点矛盾正常,相夷不是不稳重的孩子,你不妨问清楚。”
“…或者我问?”
芩娘没吭声,这就是默认了。
漆木山拽起单孤刀,然后一手扶住李相夷,直接带他回自己的书房!
从门缝中偷偷瞄到芩娘离开,漆木山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你师娘不忍心动手,说吧,前因后果老老实实交代。”
李相夷不再隐瞒,连带着他对小桑晚说谎编造身世的猜测也说了出来,也就有了后来的事。
听完后漆木山并未感到惊讶,“臭小子,你以为你师父跟师娘这么多年吃的干饭吗?小丫头有没有问题用得着你来猜?”
“师父知道她在说谎?”
“她不是说谎,她是生病了,因为生病了才会说谎,这不能怪她。”
李相夷听不懂,有些迷茫。
生病了才说谎不还是她说谎吗?
漆木山看眼月色,估算着时间差不多,转头对李相夷说,“你现在去看看小丫头,她醒来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李相夷半信半疑,虽不理解,但他听师父的话,勉强站起身来,拖着一瘸一拐的两条腿往小桑晚的房间过去…
此时月色挂上树梢,银光洒落,李相夷推门而入时,那层光覆在他身上,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他在哪,光就在哪。
小桑晚不知何时醒来。
她坐起来,捧着杯子一小口的慢慢饮水,闻声仰起头,看见了神色复杂的李相夷。
他满眼愧疚,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模样此刻全无。
小桑晚拍了拍床边,示意他过来。
李相夷不肯,就站在原地不动。
气氛安静了片刻,他伸出手,掌心一面朝上,“是我不该戏弄你,师哥做的不合格,师妹,你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