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官浅也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来这言外之意的试探?
桑晚虽从小养在云隐山,可偷偷溜下山的这一年里她见过了太多东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上官浅珉唇一笑,“妹妹说笑了,我也不是孤身一人,只是今日从天山脚下经过时不慎跟兄长走失了,这才在约定好的此处等待。”
“咦,难道上官姐姐没有听说那天山里的血域天魔被斩杀了吗?”
“山体都塌陷了,上官姐姐的兄长怎么会如此不小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桑晚见缝插针的追问,处处不给对方回旋的机会。
相对比之下乔婉娩和肖紫衿的防备心还是略输了一筹,他们并未想太多。
然而身在江湖,一念之差便会丧命。
上官浅好歹比对方年长几岁,她是没想到这小丫头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她垂下美眸,连语气都变得有些哽咽,“既然妹妹都这么问了,姐姐就挑明直说。”
“我是孤山派遗孤,跟兄长相依为命,途径天山时也是为了斩杀天魔,却不想听闻被位少年先下手,兄长觉得道听途说不可信,非要进天山去搜寻,我不会武功便只好来此处等待。”
“我见你们虽年纪小却气宇轩昂,想着你们能不能帮帮我去找我兄长,我真的很担心,万一那天魔真的活着,兄长被他杀了我该怎么办……”
上官浅忽然垂泪哭泣,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了。
扮作店小二的寒鸦贰简直没眼看。
如果不是出来执行任务,他都不知道上官浅演起戏来这么逼真。
不过也是,刺客也得有点演技,不然过几日的宫门新娘选拔,仅仅凭美貌时没用的。
肖紫衿忙拿出手帕递过去,乔婉娩也不由得同情道,“上官姑娘,你别担心,那血域天魔的确是死了,是相夷斩杀的。”
“我想你兄长可能是迷路了,毕竟那座山都塌陷不堪,出来的话多少会费点功夫。”
闻声上官浅哽咽地问,“真的吗?”
看似是在问,可楚楚含泪的眼眸却仿佛在说我不信。
毕竟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真这么厉害?
桑晚握住她的手道,“当然是真的,我师哥很厉害,所以姐姐不要担心,说不定等你兄长找到路就会来寻你。”
“我怎么不曾见到里面有人?”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李相夷难得抬眸。
只见身披黑衣刺金斗篷长袍的男人走进这家客栈,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侧脸轮廓堪称完美,眉眼间带着傲视一切的冷漠。
李相夷只是看了一眼,连目光都不曾与对方对视。
他知道此人是谁,宫门目前子辈一代中江湖里最负盛名的宫尚角。
门外的十几个侍卫守在院中,几乎要将这家本就不大的客栈给占满了。
宫尚角眸色幽邃,看起来就像一只苍鹭,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就这样的一个人竟走到了李相夷身旁,坐在就原先桑晚的位置上。
“你就是…”
宫尚角刚开口,察觉到位置被人侵占的桑晚不满转身,一手拽住了他肩头披着的珍贵狐裘,价值千金不止。
也可以理解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桑晚就是占有欲强,哪怕是她坐过的板凳也不行。
她冷冷道,“这位伯伯,你能换个位置吗?”
宫尚角剑眉微皱,而李相夷的唇角却下意识上扬。
他并未回眸,只是认真的反驳,“我并未到能做你伯伯的年纪。”
“若是眼睛不好,我可以帮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