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相夷不好跟桑晚再多说什么,师兄品行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死者为大,他现在只想将宫门中的凶手找出来。
比起报仇,李相夷更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还有师兄不曾在信中提起的身世。
这么多年李相夷不曾去追究过自己的身世。
他不是不在乎自己身世是什么,而是比起纠结过去的事,他更想活好当下。
李相夷道,“总之小宝是师兄的孩子没错,明日天一亮我就送你过去。”
“好,我听师哥的话。”桑晚看似是乖乖答应了,可她何尝不是需要一个正当理由与李相夷分开?
不分开的话只会让秘密暴露更快。
两人之间各有所思,有时候的有些话不能说太满,一旦满出,这些话就可能会变成最亲近之人朝你捅来的刀子,生不如死。
桑晚试图缓和一下沉闷的氛围,她余光向屋内的床榻看去,笑眯眯道,“师哥,你想睡里侧还是外侧?”
“什么?”
“不是说好了睡一张床嘛,你要是不选我可就选喽~”
话音未落,李相夷算是回过神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脸庞不由得升起一抹红晕,竟然害羞了。
“地铺!我打地铺!”
“师哥你怎么脸红了?你不会害羞了吧?我都没害羞呢!”
“……”
*
客栈二楼.南面房间
上官浅来到门口,轻轻敲向房门,“角公子?角公子?”
“何事?”不近人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看起来屋子的主人并没有打算要给开门。
她温声轻语,“我有事想拜托公子,公子可否将门打开?”
屋内似是没了动静。
上官浅的耐性可是很好,除非拒绝,不然她绝不会离开。
片刻后,屋内的宫尚角似乎察觉到她在门外不曾离去,思索后还是将门打开了。
他眼眸深邃,看向眼前的女子问,“说。”
上官浅故作娇柔道,“我好歹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角公子不能让我进去说吗?若是被旁人看见我在门外与角公…”
余音未落,她的手腕被宫尚角拽住,就这么轻轻的被拉入房间。
上官浅也没想到宫门的角公子能够如此的不近美色,她都将面纱摘下了,虽称不得绝色美人,但也清丽脱俗。
可宫尚角看她的眼神与未见容貌时毫无变化。
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要棘手。
“说,何事?”宫尚角语气中有了一丝不耐烦。
上官浅似是被他给吓到了。
她眼角染上一抹红,显得更加可怜,“我…我想求公子帮我找找兄长…若是兄长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你是觉得你兄长已经死了?”宫尚角无视她的可怜,转身坐下。
怜香惜玉这个词注定跟宫尚角无缘。
上官浅轻声反驳,“我兄长不会死的。”
他冷笑道,“可你的言语就是在告诉我你的兄长已经不在人世,你一个女子孤苦无依,要求我照顾你,不是吗?”
“……”这个人…真是有趣。
上官浅面不改色,依旧委屈道,“角公子为何这么想我?”
“我上官浅虽无家族依靠,但也是孤山派遗孤,有自己的骨气,才不是要寄人篱下。”
孤山派?就是之前不肯投无锋转手被屠灭了整个宗门的孤山派?
这件事宫门当年有所耳闻。
原以为孤山派早就没有后人了,不成想竟然还有。
她轻声诉说,“我跟兄长侥幸活下来,兄长为了想重振孤山派才想去挑战血域天魔,我们原本约定好今日在客栈相见,可兄长迟迟未来,我即便不想承认也清楚兄长很可能不在了…”
“我们一直被追杀,没有兄长,我一人也没办法在世上安然的活下去,我不是来求角公子庇护,而是请角公子能够将我的骨灰送回孤山派。”
“落叶归根,不也是这个道理嘛…”
上官浅仿佛是认命了一般。
她不想苟延残喘,唯有一死。
只见她将钱袋子放在桌上,这是她全部的积蓄了,也是报酬。
她拔出发髻上的簪子抵住脖颈,清丽姣好的容颜布满泪痕,哽咽道,“角公子,当我求你。”宫尚角盯着钱袋子若有所思,他抬手掂了一下重量,轻蔑一笑,“就这么点?”
“…我只有这么多。”她说。
就这么点还是上官浅从寒鸦贰私藏银子的花盆里翻出来的,不然一枚铜板都没有。
这事寒鸦贰还毫不知情。
宫尚角眸光微冷,悠悠道,“这点银子都不够手底下的人喝杯茶,何况是帮上官姑娘这么辛苦的忙,远远不够。”
“可…可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笑了笑,眼神依旧冷漠,“没有银子,不是还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