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绮罗不屑道,“你才多大?我都说了我的岁数能做你的姑奶奶,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花雪月三个老头问,别说你了,后山知道我的人寥寥无几,若不是有异动他们放松了对我的警惕,我也不会溜下来。”
“异动?什么异动?”宫远徵是会抓关键词的。
她说,“臭小子,白在宫门长这么大,后山有什么你不知道吗?长老院这两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就不好奇是因为什么?难怪宫门只有宫尚角可以依靠,剩下的还真是废物。”
“你说谁是废物?我才不是宫子羽那个废物!”宫远徵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知道自己除了在药理以外帮不上什么忙,但再怎么也比宫子羽强吧?
他从小体弱多病,如果不是有老执刃之子的什么,长老院的人凭什么那么看重他?
宫远徵就是心理不服,可他也不是想争。
岳绮罗面容冷艳,那双墨色瞳眸看不出半点温度,“你不是废物?可在我看来,宫门的人也没几个好人,皮囊精致了一些又如何,里面是烂透惹人厌的东西,外表再好看也是华而不实。”
“够了!”宫远徵拍桌而起,一掌拍下去的时候差点没给手弄肿,倒是给旁边的李相夷吓得一激灵。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自己和宫远徵之间究竟谁才是那个小孩。
在李相夷看来,宫远徵不稳重的时候比自己要多。
他眼眶微红,本就觉得委屈,被岳绮罗这么一挑衅更压抑不住了,“我是废物!我是没人要的废物行了吧!滚回你的后山去!前山跟后山不是说要各司其职吗?!”
“管好你们自己!谁也别来管我!”
说完宫远徵便朝寝房跑去,李相夷觉得这不是在耍性子,于是追了追去。
姜若水不免有些心疼,她还是第一次见毒舌宫远徵会发这么大的火气,那可怜的模样就像是被主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狗,无人问津也无人在意,旁人揭露被抛弃的事实,它也只能怒吼几句跑走。
她看向一脸淡漠的岳绮罗,不解道,“绮罗姐姐,那番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重吗?我可不觉得。”岳绮罗将最后一块桂花糖糕塞入口中。
她被迫困在宫门后山这么多年,宫门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逃不过她的眼。
姜若水好奇道,“绮罗姐姐,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宫门?那你是不是知道无量流火?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面对她出乎意料的好奇心,岳绮罗似乎并不意外,毕竟无量流火也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这两年无锋的手段层出不穷,江湖中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不想分羹的,与无锋作对的,不皆成了他们剑下的亡魂吗?
看在她请自己吃糖糕的份上,岳绮罗好心叮嘱道,“小不点,你只需要记得别去好奇,虽然我不喜欢宫门,但在守护这个秘密上宫门做了不少牺牲,若是无锋想得到,万不得已也就只能同归于尽了,所以啊,趁着他不喜欢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不然像那个人,强硬的被困住一生,可不要太悲伤。”
“那个人是谁?”
“宫子羽的母亲,兰夫人。”
*
寝房内,一路跑回房间的宫远徵将自己裹进被褥里面,他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最好不要有人来找他,就让自己这么的待着就好了。
等到明天,等到他睡醒的时候,又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这就足够了。
李相夷进来的时候房门并未上锁,他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看着蜷缩在床边的宫远徵,跟一个无助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宫远徵也知道他会来,就是给李相夷留的门。
他故意的。
李相夷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