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北京西郊部队干部宿舍楼中，熄灯号早就响过，院里只剩岗亭那盏白炽灯。叶婉怡把最后一件丛林迷彩折成豆腐块，压进行军包最上层。

拉链合上的声音像子弹上膛，干脆，不可逆。

她没开顶灯，只留一盏桌夹台灯，灯罩是妹妹叶箐华高三时用一次性筷子和502胶给她做的，丑得离谱，却一直没舍得换。

光锥里，尘埃缓慢地转，像极细的雪。桌上摊着两张A4纸：

1. 赴黎维和任务书（编号UNIFIL-2024-CN-0719）

2. 保密协议

她迅速写好几份给家人朋友的“遗书”这是每个战士离行前都要做的事情。

写完，把遗书收好，插进迷彩左胸口袋，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手机震了一下，是叶母发来的语音。

叶母宝贝你这两天有空回来一趟，我给你煮了冻饺子，茴香馅儿的，放冷冻室最左边那格，拿两袋走，你们那儿的战友们还没吃过妈妈做的茴香馅儿饺子呢。

叶婉怡嘴角翘了一下，很快又压平。

叶婉怡收到。你照顾好自己，爷爷那边他的血压药我托刘阿姨每周送一次。还有，我上次给你买的补身体的那些记得要吃。

发完，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枚空弹壳——第一次参加实战时最后一发5.8mm，弹壳底火还留着一圈焦痕。

她用记号笔在弹壳上写：

YWY 1995.08

是她的名字首字母和出生日期

然后塞进一个小绒布袋，袋口拉绳一系，像系住一场没说出口的告别。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得到叶婉怡同意后开门进来

“参谋长，上级领导表示明天晚上八点要走所以，让战士们给家里人报备一下，如果您要是回家一趟也可以”

叶婉怡愣了一下，她知道行动会提前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她皱了皱眉点点头

叶婉怡什么时候归队

那个小战士表情有些不自然支吾了半天“今晚凌晨两点”

叶婉怡好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人走以后叶婉怡穿好外套拿上写好的遗书和出行证叫上张司阳离开了军营

叶婉怡站在楼下抬头看着她家的方向，墨迹了半天才上楼

家里没有开灯，现在是凌晨一点想来叶母已经睡下了，她换了鞋连外套都来不及脱，径直去了叶箐华的房间，她将写给妹妹的那封信放在了叶箐华书桌第一个抽屉的一个笔记本里

她刚从叶箐华房间出来就和起夜上厕所的叶母撞个正着

叶母小怡？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叶婉怡我…呃…回来有个事

叶母眼尖早就看到叶婉怡突然藏起来的信封，没有多说什么摆了摆手让叶婉怡跟她去

客厅落地灯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板上，一个挺拔如松，一个微微佝偻。叶母伸手，想替女儿理理鬓角，却在半空停住——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擦伤，是白天战术训练时被树枝刮的。

叶母疼吗

叶婉怡不疼妈妈，小伤

叶婉怡笑了笑，露出和叶箐华如出一辙的笑容，只是那笑里带着军人特有的克制。

叶母深吸一口气，千言万语在喉咙里翻滚，最终只化作一句

叶母妈妈都知道，妈妈会在家等你回来。

母女俩坐在沙发上聊天，聊了很多过去现在未来都聊过凌晨1:35叶婉怡起身。她穿上迷彩外套，把帽檐压到眉骨，动作无声。叶母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叶婉怡给她的那枚子弹壳。叶婉怡回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指尖触眉，像一柄出鞘的刀。

叶婉怡走了妈，你快回去睡吧

门轻轻地合上叶母去了叶箐华的房间站在阳台，看着叶婉怡的身影穿过小区路灯投下的光斑。叶婉怡的背影像一把收起的伞，每一步都量过似的，不疾不徐。直到那抹迷彩融入夜色，叶母垂下眸子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叶婉怡给的那枚弹壳，手心里满是汗，但更像无声的眼泪。

远处，军车尾灯闪了两下，消失在拐角。

吉普的引擎声被刻意压得很低，车厢里却像塞满了未爆的雷。

张司阳双手稳着方向盘，余光里，叶婉怡端坐在副驾。

迷彩帽压得低低的，只露出一线紧绷的下颌。那双手——白天能徒手拆枪、夜里能在地图上标出火力覆盖区的双手——此刻握成拳，放在膝头，指节发白。

张司阳参谋长……

张司阳开口，嗓子发干。

叶婉怡没回，只是用鼻腔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听见。

张司阳黎巴嫩的局势比演练场复杂，到那边以后得注意安全了，武装分子是最危险的

他故意把声音放轻，像给新兵示范拆枪时那样，一步一步来。

回想起好几天前，在军区大院叶老爷子家门前他穿着笔挺的春秋常服，局促地站在门口想要争得她的同意

还记得她说“列兵不允许参加一级风险区维和”即使是老首长在也没有同意

那天他站在门口叶婉怡肩章上的星徽像冰钉，把他钉在原地。

此刻，他侧头再瞥她一眼，发现她右手的拳松了半分，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作战手服边缘的线头。

那是她焦虑时的微动作，他只在靶场见她做过一次——那次，她状态不佳有一发子弹脱靶，她罚自己晚上加跑五公里。

张司阳参谋长

张司阳终于把那句排练过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

张司阳我申请调去维和分队，已经批了。明天 0600，同机出发。

叶婉怡猛地转过脸，眸子在阴影里亮得像淬了火。眼神锋利得看着他

叶婉怡谁给你批的

张司阳那天去您家里之前我就把请战书递交到连队党支部会了，经过领导们层层把关后就审批了

叶婉怡的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两秒，像在判断弹着点。然后她收回目光，拳头彻底松开，掌心留下四枚指甲印。

叶婉怡到了贝鲁特，你归工兵连，别往我特战队凑。

张司阳是

张司阳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婉怡嘴角勾了勾

张司阳列兵张司阳，坚决完成任务

张司阳轻点刹车，顺势把右手从方向盘移到变速杆，离她的手背只有两公分，却再没前进一毫米。

部队条令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列兵与军官，隔着 0.5 厘米，也隔着整个星河。

车拐进营区大门，哨兵敬礼，右臂劈出一道锋利的直线。

叶婉怡抬手还礼，指尖触到帽檐的瞬间，张司阳看见她唇角极轻地动了一下。

旺仔水泥猫写一个叶箐华姐姐的视角，之后她这个视角的也会多一些

旺仔水泥猫所以，在线求一个姐姐的CP

旺仔水泥猫是这个张司阳呢还是别人

旺仔水泥猫读者群有宝宝推荐边伯贤

旺仔水泥猫大家赶快投一下

旺仔水泥猫有合适的人选我决定了会回复他的

旺仔水泥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