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喧嚣中,蝉鸣声不绝于耳,然而校园两侧的林荫道上却异常宁静。这是因为期末考试的到来,校方为了保证考生们的安静环境,特意在校外设置了长长的警示带,禁止车辆通行。
时光缓缓流逝,太阳渐渐偏向西方。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惊扰了几只正在歌唱的蝉,它们振翅飞离,那单调的鸣叫声也随之消失。这意味着,漫长而乏味的高考终于画上了句号。
程茹野随着人流涌动的学生们走出考场,烈日炎炎,她眯起眼睛在林荫道上寻找着什么。很快,她发现了身穿白色衬衫的叔叔,他站在一辆黑色三菱车旁,正挥手示意她过去。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冰淇淋和冷饮。
“这天太热了,给你买了些消暑的东西。”男人微笑着,显得十分亲切。程茹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袋子,轻声道谢:“谢谢叔叔。”
这个男人是她母亲的再婚对象,虽然他们组成新家庭已有三年,但程茹野始终无法称呼他为爸爸,因为在她心中,她永远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
“对了,小野,你姐姐今天回来了。”男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
“嗯。”程茹野简单地点了点头,作为对这个消息的回应。
赵承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题,他的这位继女性格内向,与家人的交流总是简洁到只有点头或简短的回答。于是,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回家的路上,车内充满了沉闷的气氛。
赵承云打开家门,这个小屋子勉强能容纳三个人居住,空间显得有些局促。厨房和餐厅紧紧相连,老旧的油烟机发出嗡嗡的声音。程茹野放下书包,回到卧室,看到继父正逗弄着摇篮中的婴儿。她走到洗手池边,准备帮忙做家务。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赵承云似乎没有注意到,全神贯注地逗着孩子。母亲低声对程茹野说:“你去开门,你叔叔没听见。”程茹野没有说话,只是甩干了手上的水珠,用纸巾擦干手,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不甚体面的人,脸上贴着纱布,腿上打着石膏,拄着拐杖。然而,她身上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香气,就像是秋日里熟透了的果实落在草地上发酵的甜美气息。她的黑发如同丝绸般光滑。
“你是……”程茹野问道。
对方因为身高较高,低头看着程茹野时有些困难,她努力地用拐杖支撑身体,向前倾斜。
“程茹野?”她确认道。 程茹野点了点头。
“姐姐……你好。”她用力捏着自己的手心,终于鼓起勇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称呼对方。
赵安宁听到这个称呼,显得有些惊讶。在父亲的描述中,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竟然会称呼自己为姐姐,这让从未与她真正相见的赵安宁感到意外。赵安宁离家时还很年轻,直到受伤后才决定回家休养。
赵安宁从浅蓝色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链,上面镶嵌着细小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她说,“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别再去冒险了。”
赵承云这时也走了过来,赵安宁淡淡地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话。
“安宁,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以后就在家里住吧。”彭凤端着菜走过来,说道。
“不必了,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们,我会住在朋友家的。”赵安宁拒绝了母亲的好意,她拄着拐杖,艰难地找到椅子坐下。
程茹野的目光跟随着她,自己也迅速坐下。赵承云没有再说什么,他了解女儿的性格,便不再劝说。
饭后,程茹野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她做事总是全神贯注,对外界的动静浑然不觉。
“妹妹,你去休息吧,我来洗。”赵安宁拄着拐杖,倚靠在橱柜旁,她的脸庞虽未施粉黛,却依然光彩照人,似乎并未因身上的伤痛而显露出丝毫的悲伤。
“但姐姐你刚回家……”程茹野有些迟疑。
赵安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我们是一家人,而且我比你年长,不是吗?”
“可你有伤。”程茹野虽然外表看起来温顺,但性格却十分固执。无论赵承云如何示好,她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称呼。
“有伤不代表手不能动。”赵安宁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程茹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虽然高考已经结束,暑假不再像以往那样充满繁重的作业,但考生们仍需担心自己的成绩,唯恐无法进入心仪的大学。程茹野计划在上大学前,通过发传单来赚取一些生活费,既不增加家庭的负担,也能自食其力。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串手链上。程茹野小心地将其戴在手腕上,对着灯光举起纤细的手腕。在明亮的白光下,手链上的宝石闪耀着令人目眩的光彩。她心想,原来真正的宝石与塑料之间的区别如此之大。
次日,程茹野匆忙赶往与好友约定一起发传单的地点。她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直到车子驶离熟悉的社区,才想起她那位温柔的继姐已经离开。
公交车内人群拥挤,大多是赶去买菜或上班的人们。“茹野!”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挤上车厢,高声呼唤着程茹野的名字。
“我在这里。”程茹野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将座位的一半让给了她。在挪动座位时,手腕上的手链宝石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茹野,这手链在哪里买的?给我个链接吧。”女孩低头仔细观察着,手链的美丽对任何一个女孩都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此文在番茄免费小说搬运,原名叫《温柔继姐》 作者狼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