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微微侧身,眸光柔软。
行止“天君呐,我想独自祭拜一下已故的诸神。”
天君的目光在宓妃身上游离片刻,他的意思行止自然知道。
行止扯过宓妃的手,凉薄的脸上浮现出柔情。那柔情是对宓妃,也只对宓妃。
行止“我自然不是独自一人,我同妃儿一起。”
天君立刻有所反应。
天君“一起好啊,一起好啊。”
行止“对,我带着妃儿下界一事切莫与任何人提起,若是有人寻我便推脱了。实在推脱不了那便传信告知。”
天君一愣,对于行止的要求自然认同。见他连连点头,行止也不多加言语。拉扯着宓妃就走。
宓妃见过太多态度的行止,自然也见过这样生性寡淡的行止。这样的行止和他凡间的性格格外的不同,凡间尚且还装些柔弱,天界则高高在上众生睥睨。
宓妃“行止,为什么你有时候让我捉摸不透?你本来的性格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行止带着宓妃走在小道,四周芬香扑鼻花草遍布。宓妃抬眸瞧着行止的脸,微微颔首的行止脸上布满了温柔。
行止“各人有各人的说法,就像你对于熟悉的人便也熟络的言语。对于陌生的人便也难免生疏。至于我,同你差不多。只不过天界是有阶级之分的,不同于太古时期的众生平等。如今的天界更是如此,所以我对于一些人便也有着不一样的处理方式。”
很明显宓妃对于行止的话并没有听懂,她微微侧头漂亮的眼睛像是融入了星空。行止笑着抚摸着她的脸颊,似有些惆怅。
行止“若是听不懂也是好的,你的性子多纯洁,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活着自然也不会太累。”
宓妃“那你呢?累不累?”
行止一愣,好像……许久没有人这么问过自己了。
自从那些上古之神陨落之后,行止便担起了大任。说起来他的年龄还算年轻,也当得一声孩子。只是没了倚靠他便要自己强大自己成为倚靠。日子久了,也便忘了累是种什么滋味了。
行止“先前累。现在……”
他柔软的指尖拂过宓妃的脸颊。
行止“不累了。”
宓妃面色一红,娇俏着笑容。踮着脚将行止的手捧起来搭在脸上。
宓妃“那我们要去祭拜诸神吗?”
行止“是啊,要去祭拜的。许久没有去过了。”
恍惚间一道荧光将二人扯离天君面前,再度出现则是在幽深的房间。
四周是灿烂绚丽的星空,再往近处去看则是一个个悬浮起来的小牌子。
宓妃“这些是什么?”
行止“这些都是已故诸神的排位。”
行止说完话便看向那些排位,好似人还在眼前。可不存在便是不存在,想念着也只有想念着。
行止“很久没来看你们了。这是宓妃,是先前沉睡的太古之神的一员,如今太古之神里也只有他苏醒了。”
行止像是叹了口气,目光在清夜身上滞留许久。
宓妃“这个人有什么不同吗?”
行止将宓妃拉扯着同其席地而坐。
行止“还记得锦月府的顾锦城吗?”
宓妃“顾锦城?顾锦城与其有什么关联吗?对了,那顾锦城如今和那妖灵如何了我也不知。”
行止将宓妃的头压在肩膀,声音空谷悠悠。
行止“那小荷最后发现一切都是骗局,便破了那锦月府杀了顾锦城之后自己也自杀了。”
行止的话虽然简短但却让宓妃内心一震。
宓妃“怎会如此?你又怎么会知道?”
行止“这顾锦城便是同我一样的神君,因为一些事情被贬下界历经八苦。也正是如此我才多加关注了些。”
行止叹了口气,他低头将宓妃的手温柔的合在掌心。
行止“就算我们在那时候会帮忙,结局也会不如人意。虽不知道有我们参与的结局是什么,但我想应该也不会圆满。”
行止说着便抚摸着宓妃的发顶,手指穿过那玲珑之声响啼的珠环饰品。
行止“为他敬一杯酒吧。”
宓妃不知道行止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酒壶,只看到那酒壶中的琼浆随着空气飘化在空气中。
行止“现在就剩你在下界沉浮,先前觉得天外天无聊。便想下界做个凡人,因着有妃儿在。我便也不想变作凡人,变为凡人以后便不能保护她。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是依旧可以下界。下界的一切都比天外天来的舒服些,也有不少有趣的人。我总喜欢逗他们,又都……罢了……”
行止抬手为自己倒了杯酒,行止饮下肚脸色平淡。
宓妃“行止,我也想尝尝。先前爹爹阿娘从不让我饮酒,分明是最普通的稻谷酿成的酒也不会使人饮醉。可他们却总拦着不让我喝,我一直好奇酒的味道。你让我尝尝?”
行止“酒有什么好尝的?不过比清水多了滋味,比茶水少了滋味。”
见行止不愿意放手,宓妃有些恼火。
任由行止推搡安慰她都不愿意转头再言语一句。
行止“好啦好啦!让你尝尝鲜。”
行止自然没有给宓妃手中的佳肴,只是幻化出一杯稻谷酒递给宓妃。稻谷酿成的酒同那白水无异,任由她喝她灌也自然不会酣醉一场。
宓妃看着行止,眼眸里亮晶晶的闪着。她抱着酒壶,跑到了另一侧喜滋滋的品尝。
行止“瞧,那个就是宓妃。乃是我心悦之人。遇到她之前我以为孤独终老便是我的宿命,遇到她之后我想我的世界也该有个外界的声音参与了。”
行止“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她赤脚站在地上,问我两次我是谁。她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孩子,一点点风吹草动便足以让她胆战心惊。不过她也大胆,遇事总是波澜不惊。”
行止嘴角是温和的笑,眼底满是欣赏和欢喜。
他缓慢起身,走到宓妃面前却嗅到宓妃身上格外浓重的酒气。
行止“我给你的分明是稻谷酒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