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楼

……状态真的太差了。我心想。我怀疑下一秒就要看见阎王爷和无常来为我送行了。

……头晕着，眼球不受控制地发抖着。活像一台刚刚重启的老旧机器人。

……眼前一片雪花，闪烁着，只不过没有老旧电视机的那种沙沙声。耳边开始嗡鸣……

……“雪花屏”又闪了几下，忽然就不见了。刚才的嗡鸣也不复存在。

“唔……我的笔……我靠！我笔呢？！”我刹那间清醒过来，连忙往地上看。好在它不过是掉在了我脚边的水坑里。我蹲下去把它捡了起来，才开始注意到周围的场景。

天阴沉着，四周的一切像是掉了色。没有灯，没有车，也没有人。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不像它们那么没有生机。所以我没必要担心现在在马路上会突然冲来一辆车撞死我。

……校服口袋沉甸甸的，我也不记得有没有放过什么在口袋里。总之不像是糖，也不像是别的东西。我伸手一摸，感觉是铁制的东西，好像是一串钥匙。只不过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面。也许是刚刚穿越过来时它也跟上来了吧。

左右两边都是公交车站，我向左边车站走去。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这个地方有点似曾相识。左边车站(如果你右手方向是原来那条公路的话)前方还有条小路，再往前就是零食店，但卖的货很杂。有烟、糖、面包之类的玩意儿，拖鞋也有。

……真奇怪，我明明记得那里是卖手机的啊。

……不过，又好像不是。

……记忆混乱着，虚实交叠，搅成了一团浆糊。我循着乱了套的记忆向小路走去。小路两旁除了有一块地是放运动设施。(老人版，因为有很多老人家去玩这些，而且这东西还掉了漆。至少我印象中是这样)之外，其它就都是老式居民楼了。当然也少不了卖龟苓膏卖酸奶卖衣服的，多了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手上的这串钥匙和某扇防盗门有联系。

……而且只跟右边的防盗门有联系。似乎一直有某种东西推动着我去做选择。而且我无法改变它们，跟提线木偶没什么区别。

……居民楼静的可怕，所有的防盗门都紧锁着，我看了看停在路边的摩托车，车垫车把全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吹起来绝对会呛死人。

……既然手上有串钥匙，那干脆就找几个门试试好了。虽然每一个防盗门用的可能都是同一种锁。毕竟可没有人闲着没事干把每个防盗门锁都弄得不重样。这可是件苦差事不是么？

……眼前一片雪花，闪烁不停。

……头晕着。

……我在它短暂停顿时隐约看见周围在塌陷。

我不知道它持续了多长时间，总之它停下来了，不闪了，我也就能喘口气儿了。毕竟它还是比我平常的头晕严重太多了。

……我的视线逐渐聚焦在摊开的手掌上，那一大串钥匙此时只剩下两把。地上和手上残留着银色发亮的铁粉末，一阵浓浓的铁锈味钻进我的鼻孔，让我感到一阵恶心，差点用手撑在地上吐出来。这个掉了色的诡异世界只剩下我脚上的一小部分柏油路，和我面前的防盗门。我相信绕过这扇门看后面绝对什么都没有。

天空灰暗着，一块块由树、楼、车、地组成的块状物在天上飘。脚上这块地的边缘就是灰色的虚空，而且还有一些小块正在慢慢掉下去(我说的是我脚下这块地)。

我擦了擦手上的铁粉末，拿着钥匙对着锁孔戳了两次，终于开了。灰尘呛得我咳嗽不止。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上台阶。

“咳咳咳……该死的！在这个地方待着迟早得尘肺！”我有点恼怒地扯下眼镜在裤腿上擦拭着。

“这楼梯道怎么这么窄啊，我幽闭恐惧症都要……呃……！”

……头晕着，雪花屏闪烁着，周围的水泥变得脆弱不堪。

也许就是水泥吧，我不认识。

……等我眼前逐渐清晰之后，面前又只剩下一扇门和一块地。至于其它的东西，这次直接变成粉尘了。

……很好，这次彻底要得尘肺了。

周围全是黑的，除了虚空类似于天地交界线的地方有点微微的白光。

……大铁门幽幽地闪着光，我强忍着喉咙与鼻子的不适，把钥匙插入锁孔，门开了。

“……怎么还有一扇门？？？我没钥匙了！”我看着眼前的绿铁门，上面还有一只“猫眼”。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光透了出来。

“诶？你来啦？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