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目光有些涣散，似乎花了点时间才将视线聚焦在女儿身上。
阳光勾勒出她青春的轮廓，发丝都染成了金色。
“礼物是看一看我穿制服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爱？”
少女夸张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扬起一个短暂的弧度。
“去读森学果然是对的。”
她凑近些，脸上是等待夸赞的笑容。
男人叹了口气，抿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他的声音带着酒浸后的沙哑，“但是像你这样太有自信，”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她鲜活的脸庞，“小心以后变得跟你妈一样哦。”
“嗯？”
少女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她顺势就坐到了男人的腿上，手臂如同柔软的水蛇，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钻进隆一的鼻腔，不像绘乃果平时会用的那种。
“你讨厌妈妈吗？”
她歪着头问，眼睛睁得很大，瞳孔深处却没什么温度。
隆一没有推开她，只是又喝了一口酒，眼神投向窗外。
“是不讨厌啊，”他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苦笑，“毕竟是她搞外遇。”
“这样啊……”
少女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那层活泼的糖衣瞬间剥落，露出底下一种奇异的空洞。
她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小兽。
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拿着杯子的手停顿在半空。
他或许是想抬手，拍拍女儿的背，这个动作他很久没做过了。
就在他肌肉放松的那一刹那。
怀中的“女儿”动了。
搂在他颈后的手臂骤然收紧，固定住他的头。
另一只手从不知何处掏出一样东西——
“噗嗤——”
一声沉闷又湿黏的声响，是利器强行破开皮肉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瞬间炸开。
男人的身体猛地绷直如弓，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到极致，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却喊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威士忌酒杯从他脱力的手中滑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酒液汩汩渗出，染深了一小块地方。
温热的血顺着那冰冷的凶器涌出，浸湿了他衬衫的领口，也染红了那只紧握着凶器，白皙纤细的手。
“爸爸真可怜啊。”
头顶传来的声音彻底变了调。
不再是少女的清亮甜腻，而是一种混合着苍老沙哑的诡异腔调。
那声音里甚至还带着一丝虚假的怜悯。
男人用尽最后的气力，挣扎着向上看。
剧痛和窒息感让视线模糊不清，血液倒流进气管，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更深的痛苦。
“是……谁……”
他嘶哑地挤出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血沫。
在他逐渐涣散的目光中，俯视着他的那张脸——他女儿绘乃果的脸——开始扭曲，蠕动，变形。
就像高温下的蜡像，皮肤和肌肉诡异的流动重组。
半边脸还是绘乃果年轻光滑的肌肤，另一边却迅速爬满深重的皱纹，皮肤变得如同干枯的树皮，眼窝深陷下去，嘴角耷拉出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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