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你认真地说你喜欢白山茶，怡然自得地收起别的红玫瑰。” -- 《德卡先生的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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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会亮的星星吗？

你见过不会亮的星星吗？

“小孩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路边啊？”

“你妈妈呢？”

“她跑了，在她做妓女的第二个年头。”

张极曾以为，那个夏天，他的生命，他的未来，他曾经最黑暗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人本身是可以忍受黑暗的，但你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奢望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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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安小叔……

陆锦安妈妈……妈妈怎么会出事呢？

陆锦安明明我也在那辆车上啊……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肩头，心脏也跟着湿得一踏糊涂。

手术室门口，走出来的医生摇摇头，陆锦安还未平复的内心此刻却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忽然喘不上气，伴随着眩晕感，意识模糊到只能任由张极将自己抱回病房。

洁白的床铺上，陆锦安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泪水在不断顺着眼角滑落，打湿枕头。

也是自那天起，张极身边那个小太阳不见了。

变成了那天边只会散着微弱光亮的星球，那么小，那么渺茫。

张极安安，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夜里，沉稳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回荡，男孩轻柔的用指腹去抚摸她因车祸烧伤的脖颈，触目惊心的伤被纱布缠上，想到白天她竟一点也没有为自己毁容而哭泣，这个满心满眼都不是自己的小孩，可真让人操心啊。

炽热的吻落微微苍白的唇上。

“十七岁那年，我向我们那晚共度的婵娟起誓，我用我此生唯一的初吻起誓，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

月光洒下，银灰色笼罩着，都说医院的墙听到的祈求可比寺庙里面真诚多了。

可能是这样吧，可这样假惺惺的许愿，哪一个神明能够听到呢？

“张极，你甚至不愿去赌，赌自己到底会因为喜欢，因为爱，放下多少。”

他也不会想到，许多年后，陆锦安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也会让他痛到极致，夜不能寐。

“是，我不会赌，但因为我赌不起。”

“如果自私不会让我再像狗一样活着，我宁愿自私一点。”

“如果你当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纠缠你至今。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可我不想再被抛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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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21日，今天是冬至，没有落雪，却格外冷。

我的妈妈，跑了。

没有带任何人，任何行李，甚至是我。

我没有哭闹，我知道她也不想回来，既然没有带上我，肯定是我哭也没有用的。

我不会原谅她，永远都不。

是因为没有吃饺子吗，为什么我的耳朵被风吹得这么生疼。

好吧其实也没有很疼了，一小时前确实很疼……

为什么村子离城镇那么远，感觉怎么走也走不到。

我亲爱的母亲啊，你是否就在城镇温暖的旅店里正等着我的到来呢？

我亲爱的母亲啊，你不要在为自己染上的性病烦恼了，你应得的，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我亲爱的母亲啊，如是让我再次看见你，我一定要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划开你的心口，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材质的，为何会硬得如磐石。

亲爱的母亲啊，你快点祈祷，明天天明，你可怜的儿子不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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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路边田地里小蛇在蠕动着吃下一只老鼠。

最后吐出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