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去写一生的绝笔，定把你写得恶贯满盈”

余宇涵怎么会呢

余宇涵我又不是医生

余宇涵你们健健康康就好啊。

余宇涵想随便把人打发走，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谁的救命恩人，他只是拿钱办事，天经地义罢了。

“小鱼啊，奶奶跟你说，奶奶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善良的人，你真是活菩萨下凡。”

善良的人……

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哪怕是陆锦安，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德行。

“是啊是啊，我们家本来经济条件就差，要是吃医院的药，我家小孩早就没福气养这么大了。”

“哥哥……你真的是大英雄。”

男人怀中三岁左右的小孩偷偷给他竖大拇指，余宇涵甚至没见过他，药他是挨家挨户送的，放在门口的小角落里，送药的时候骑的就是眼前那辆电动车，车头上有一只蓝色的小鱼，他们专门守在电动车前，可能是无比熟悉那辆车，他们也许很难知道真正的善良是什么，但他们愿意相信这个彻头彻尾没干过好事的他。

大英雄吗……

原来被信任的感觉是如此的，焦虑和喜悦一起涌上，让他在转动门把手的时候，都是失了神的。

陆锦安小鱼儿？

余宇涵啊……？

怎么会是这个称呼，他以为他们的过去就是那晚过后再也不能提及的秘密，毕竟是牵扯着两人的痛苦，他自是小心翼翼。

不曾想，女孩披着白色毛毯，光着脚跑向他，两只胳膊紧紧围绕住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蹭在颈间。

小脚踩在他的鞋上，让她她整个人都挂住。

陆锦安你去哪里了……

陆锦安怎么去这么久。

他索性倚在门框，两只手轻轻扶住她。

余宇涵去买菜啊，不然我们吃什么？

陆锦安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她不关心这些琐碎的问题，她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是否选择自己的答案。

可能她穷极一生都想找一个能选她的人，仅此而已，在余宇涵离开的几个小时里，陆锦安觉得，他可能就是。

这回，两个人都静默，清晨的阳光温暖两人的贴近的背影，听着男孩强有力的心跳愈来愈清晰，陆锦安知道，他们也即将迎来倒数。

时间到了，陆锦安给余宇涵的时间到了，她的手逐渐松开，想后撤的脚步却被身后忽然用力的大手拥回怀里，他每个动作都很温柔，像是哄小孩。

余宇涵你再等等我

陆锦安等什么？

陆锦安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嘛……

陆锦安就连我快死的时候

陆锦安我都在等人来救救我

陆锦安我希望爱我的人能来救救我

肩头开始湿润，还有女孩令人心碎的哭腔，余宇涵感觉得到她的悲伤，但脑海里无数个他曾经送过药的家庭……

没有儿女的老人家，他们的家门口总是摆着尽心照料的绿植，家庭美满的叔叔，他们家放钥匙的盒子是最隐蔽的，还没学会走路的小女孩，她们家门口会有一只鲜艳的小黄鸭，每天摆出不同的造型，像是迎接他似的。

她无力捶打男孩的胸口，眼泪要止不住。

这是无理取闹吗，陆锦安觉得算，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近过，如果这是她作恶的惩罚，那她甘愿投降，她不想在经历这样的折磨了，放过她好不好。

她几乎一无所有，为什么曾经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说着不放弃的人现在要犹豫呢，她真的好崩溃，她当真摸不透任何一个人的心，甚至是自己的心！

陆锦安我等你好不好

陆锦安你不要抛弃我

陆锦安不要放弃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