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么?”点完餐的安莉洁拿着手机走了过来,神情疑惑。
“就那个这几年一直很火的‘寻光之旅’。”金用双手比划了个大大的圆,他觉得这样很形象。
安莉洁点了点头,坐在了卡米尔的同侧。
“你们要去吗?”安莉洁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她心里有些担心,她是不太希望两人去的。
“嗯!”金再次认真的表情让卡米尔有些出神,如果自己和对方都去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两人会一起站在新时代的舞台上,迎接着聚光灯,面向世界。
他会和金拥有着无人能比的默契,他想。
他仿佛看见了金发少年在舞台上闪耀的身影,灯光打在对方的身上,少年人的青春、自由在那展现。
他是翱翔在天空的雄鹰,是畅游在水里的海豚,是向阳生长的向日葵。
一瞬间卡米尔想了太多,他感到了不真实,现在他甚至连舞台的面都还未见到就在这里开始畅享未来了?自己多少是有点心理失态了。
“卡米尔你呢?”安莉洁听到金的回答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于是询问了刚才起就一直盯着金却沉默的卡米尔。
“嗯。”卡米尔浅短地嗯了声,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回答对于朋友来说的话会不太妥又加了句“我会。”但其实对于安莉洁甚至是金而言对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们是朋友。
朋友永远会对彼此有着宽容之心。
“是这样啊.....”安莉洁放在腿上的手不禁蜷了蜷,指尖微微用力,她不知道是否劝两人放弃决定,因为她听出了两人语气中的认真。
她不认为她该去阻碍甚至是否定朋友的决定,但她就是放不下心。
“嗯哼,在聊什么呢?”少女一头黑发披散着,头发上别了一个粉色的五角星发卡。穿着裙子,外面穿了一件粉色的外套,手里拿着糖,一脸兴味的看着几人。
安莉洁回头,疑惑地叫了一声“凯莉?”“嗯?呆头鹅才过去多久你就把我忘了?”凯莉不满,她还在吃醋,安莉洁如实想。
“安莉洁没有,凯莉为什么在这?”安莉洁看着凯莉一点天真的询问“我,我当然是路过的啦!”“是吗?”“是!”凯莉似乎是生气了。
“怎么,不介绍介绍这两位?”凯莉看着金和卡米尔在心里撇嘴。嘴上说着要安莉洁介绍,但还未等安莉洁开口她便先行一步。
“凯莉,安莉洁最好的朋友。”卡米尔愣了愣有点不理解但还是开口问好“卡米尔。”而金则一脸笑容灿烂,他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深层意思。
“我叫金!好巧啊我们都是安莉洁的好朋友!”很不巧吗?!凯莉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对安莉洁的这位金发朋友的认知改变了,这样的人大概骗不到安莉洁吧。
至于一旁的卡米尔则被贴上了‘金的朋友’的标签,凯莉认为对方也无足轻重。现在她倒是放心了。
“哼,你们吃吧,本小姐还有事,就先走了。”凯莉如同一阵风般闯进三人的世界又如一阵风般离开。
走之前她说了句“你们这顿本小姐请了。”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凯莉她人很好的,她只是因为从前别骗了,所以对网络上认识的人都有些抵触。”安莉洁生怕两人对凯莉产生负面感官紧忙为凯莉找补。
如果凯莉听到安莉洁的话可能要生气。那可是她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没关系!安莉洁这么好,安莉洁的朋友也一定不坏!”金开朗地说着,这倒是让安莉洁的心稍稍放下了。
经过刚才的一段时间他们的甜品已经好了。
三人一边聊着最近的趣事,一边品味着甜美的小蛋糕。而安莉洁此时已经忘记了要劝说两人的事情。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也到了几人挥手道别的时候了。
“回家手机联系。”卡米尔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示意两人。安莉洁点头嗯了声,金笑着说好。
金一人走在街道上,他看着落日感受着夏日晚风的吹拂,他的嘴角依旧是翘起的,他很高兴。
打开房门,他喊了一声“我到家啦!”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但房子里没开灯,窗帘也在出门前被拉上。
现在看房内和房外全然就是两个世界。
金的到家通知无人回答,也没人跑来迎接他。
金关上门,手摸索着墙壁打开了客厅的灯。
自顾自的整理着一身的着装,待到把东西都弄好后抬步走向室内。
金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去。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前的到家通知直到现在也没能让他的家中出现什么。
这似乎已经是他的一个习惯了,他期待着说出这句话后会有人去迎接他,他期待着那个金发少女的身影,他期待着对方微笑着用温柔的语气的教训他不该那么晚回家随后再叫他快些洗手吃饭。
他总是在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深深呼出一口气后金猛地从站起来,双手向上大声的喊“金!加油!”。
每日两次的自我鼓励get。
这做房子是几年前全款买下得了,两层的小洋房,之前有人陪着倒不会显得孤独,现在只有金一个人在家倒显得有些清冷了。
金穿着拖鞋哒哒哒的走去二楼,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房间有阳台,上面铺着一个白色的地毯,地毯上有个白色的矮桌子。
以往他睡不着的时候总会去找家里的另外一人,缠着对方给他讲故事。
姐姐每次都随着他,被金拉回他自己的房间,两人就坐在阳台的地摊上,金抱着抱枕,即使在夜晚他依旧知道姐姐是在笑着。
每次他都会在姐姐温和的声音中沉沉睡去,最后都会被姐姐抱会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静静地离开。
金自小就在姐姐的呵护下成长,他知道姐姐的不易,平时也会帮着对方,但对方总会一脸笑容地对他说“金,姐姐一个人就可以,去玩吧。”金每每都不太情愿地反驳,但姐姐又会说“你还小,等你再大些吧。”
或许是自小就被宠着的原因,他养成了撒娇的习惯,总是会缠着姐姐。
姐姐从不会恼,每次都会温柔的笑着说他调皮。
回忆还是停下吧,再想就会落泪了,没人会为他擦去眼角的泪,只有他自己。
偏偏不想回忆时回忆便会止不住在脑海中浮现,回过神说泪水已经滴落在了地板上。
“你又在哭了。”卧室的天花板上传来声音,金没有抬头,直直地走向床边,直接趴了上去,将自己的头埋在柔软的垫子里。
金埋在垫子里没说话,反而是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少年躺在天花板上,他的一头白发不同于他本人一样的反重力而是向下垂落着,那双红色的眼睛注视着金发少年落在地板上的泪。
“你又想她了吗?”少年见金不理自己也不恼,好脾气的问他。
“嗯。”金声音闷闷的,不仅仅是被盖住的闷而是哭泣的鼻音。
“金,你要学会往前看,况且你现在已经有了前进的方向了。”白发少年从天花板上飘到床上,胳膊的关节处抵着床垫双手撑着脸趴在床上看着对方从被子中不出来的一撮金色毛发。
“黑金,我有在往前看。”金声音依旧闷闷的,他不太喜欢他现在的这种状态。
最开始从黑金那里知道关于姐姐的下落的时候他是激动的,他当时在心里大声的说自己在找到姐姐前永远不会倒下。
可如今只是一些回忆便能让它多年来的坚持分崩离析。
黑金看着金露出的头发,右手蠢蠢欲动,他改为盘腿的姿势一边俯下身一边讲手向着金的那撮头发伸去。
“我们来梳理线索吧!”金猛地起身,将黑金吓得向后仰去。
如果真仰过去了的话那恐怕不是一个特别好看的姿势,这是黑金万万不能接受的。于是他那只还未能收回的手毫不犹豫的抓向了金的肩膀,不过他忘了,他碰不到对方。
所以他还是以一个不太体面的样子和突然起身的金偶遇了。
黑金表情有些难看,他直接向下飘穿透床垫和地板,没一会就又从金身后的地板上出现。
金从床上起来,转过身看向黑金,眼角还有些红,泪痕都还未干,但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金三步并两步走到一面挂着窗帘的墙上,唰的一声窗帘被金从中间打开,露出里面的光景。
那是一块白板,一些或大或小的照片被粘在上面,这些照片之间又用不同颜色的线连接着,照片旁边的马克笔痕迹清晰可见。
这里在房间的角落,但没落灰,金走上前去,看向被粘在中心的那张图。
那是一张二图分镜,一半是一座大厦另一半是一个档节目的名字——凹凸综合有限公司和‘寻光之旅’。
“姐姐真的会在这里吗...”金低声喃喃,眼中出现一丝迷茫但随后又消失不见。
他一边看着墙面上的白板一边对黑金说“你现在可以和我细讲当时发生的事了吧?”
“小天使,你只是在利用我吧。”黑金从金看照片的时候就躺在了床上,他有些埋怨金的所作所为。
“我可是把你当朋友,所以快告诉我啦。”金真诚但没转头,坐起来的黑金听着金的哄小朋友的语气和行为心都死了。
“好吧好吧。”黑金看着金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秒后他便回过了神,开始诉说金想要听得那些事情。
“从最开始我就和你说了吧,我和许多同类有一个统称叫做‘音灵’,正如其名我们是由‘音’产生的生物。”
“当时没和你细说,其实‘音灵’有很多种。”黑金突然停下,思考一阵后继续说道“我的意思不是‘音灵’的种类,而是他们所持有的能力。”
“这世上的所有‘音灵’都是由‘音’产生的生物,当然像我这种的是在‘音’和实验的刺激下产生的更为高级的存在。”
“其实‘音灵’并没有等级之分,只不过人类根据他们所持有能力的强弱对‘音灵’进行了荒唐的划分。”
“有的‘音灵’的能力在那些人类面前就比较不实用,比如促进植物生长,促使人们团结,增强契约者的个人能力,当然也只有音乐方面的能力。”
“而像我这种能力就稍微有些复杂,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等以后吧。”金听着黑金的讲解,在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另一个世界。
“契约者是什么?”“锲约者只是一个无所谓的称呼,它本质上是指与‘音灵’存在关系的人类。”金点点头示意黑金继续。
“我是在一个实验室里诞生的,和我一同醒来的还有一个‘音灵’他性格挺冷淡的,不过为灵还好。”
“我醒来时是在一个竖着的实验舱内,实验舱内放着舒缓的音乐,是不是还会更换旋律和演唱乐器。”
“当时我一睁眼便看见了一个金发女生,那就是你的姐姐,秋。”金看向照片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但黑金并没看到,他正努力的回想着当初的情景。
“她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的应该是工作牌,上面写着‘Aki’,她正低头记着什么,等她抬头时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讶之色。”
“我只记得当时还未等她做出写什么行动房间...大概是实验室的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几个人,那几个人的样貌我忘了,只记得他们和秋交谈几句后秋的情绪突然暴躁。”
“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刚醒来我还是太困了,就又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黑金未能继续说下去便被金打断。“你能感应到情绪的变化?”金依旧没回头,他自始至终都是那副样子,一点没变,但黑金确是一阵沉默。
“我……”黑金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未说出口便被一道铃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