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邱庆之未死,为何要将名单交到自己手上?
若是想将功劳再推到自己身上,也是无稽之谈。
除非……
李饼用力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他“腾”地站起来,急切地想知道邱庆之当下的处境。
匣子!
他大步冲进了卧房。
许是心头总藏着事,他试了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
匣子里只有薄薄几张纸。
纸的底纹他太熟悉了——是李宅曾经的书札用纸。
一张红纸。
李饼翻来覆去细看。
他曾见过。
和三年前父亲亲笔的那张婚书一样。
依旧缺“此证”二字。
当日邱庆之夜巡李宅时,他们割席分坐,字字绝情。
彼时李饼在父亲的书箱底下偶得一纸婚书,席间他将红纸压在桌下,谈话间时不时摩挲两下,越是手下轻柔,越是嘴上伶俐。
他们针锋相对,却也两情相悦。
烛影残照。
两张红纸叠在一起,上头还压了个人。
陈拾“饼爷,恁咋在这睡嘞,脸色也这差。”
李饼“无妨。”
点卯不过分钟的事。
王七“少卿,我们要不要来个瓮中捉鳖。”
王七两手画圈。
李饼“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李饼引着几人来到书案前,宣纸上赫然是几个街坊的名字。
李饼“圣上召我面见,待巳时到了,你们便照着这几处贫落街坊去当街布施,粥我已托蔡叔备好了。”
李饼“白毛怪一出,人心惶惶,却也证实了凶手试药无果,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无法摸准他们的行事轨迹,我们主动引蛇出洞,也好过受人挟制。”
他与王七交换了个眼神,王七聪颖,嘴上功夫更是厉害,定能将此事办得漂亮。
他也可以放下心来赴鸿门宴了。
延光殿富丽堂皇,像是被修整了一番。
女帝“李爱卿,朕听闻近日盗墓案扰得神都内外人心惶惶。”
女帝打量了李饼几眼,看他面色发白,霎时秀眉微蹙,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女帝“若你实在力不从心,可需朕加派人手协理你办案?”
李饼“臣办案不力,请圣上责罚。”
女帝“说什么罚不罚的。”
女帝“你施粥仁心,黎民可鉴,朕相信爱卿定不会叫朕失望。”
他拱手谢恩,低头时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圣人消息竟灵通到了如此地步!?
他此前的确知晓女帝派暗哨监视他,却未料到女帝会如此坦荡地将这事摆到明面上来。
李饼“臣遵旨。”
他近来腰酸背疼,沉沉坠坠的,李饼腾了只手捶捶后腰,也不过暂缓困痛,收效甚微。
女帝“来人,赐座。”
女帝心细如发,难保他不会败露。
可她并没分给他一个眼神,李饼也放下心来。
女帝“爱卿,你看看这折子。”
李饼接过奏章,心中大喜,他正要寻人,人倒自己撞上来了。
女帝“这封‘禁猫令’的折子,爱卿你怎么看啊。”
女帝捻了颗樱桃,慢条斯理送入口中。
李饼“但凭圣上定夺。”
女帝“爱卿果然深得朕心。”
女帝“‘禁猫令’一事,你只管静观,不过,朕眼下还有件要事需要爱卿效力。”
李饼“微臣定当竭力一试。”
女帝给身旁的女官递了个眼色,
女官“圣上内库里猎杀风生兽的匕首无故失踪,其为圣上珍藏,还请少卿大人多多费心,早日寻回,也好为圣上排忧解难。”
见李饼略有迟疑,女帝启唇慰藉。
女帝“爱卿不必忧心,朕不会对自己的臣子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