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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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刘耀文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之中，四肢沉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像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

刘沁耀文，你看这是什么？

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划破黑暗。

刘耀文猛地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投下微弱的光晕。

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蹲在他面前，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刘耀文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那是一只毛绒玩具兔子，白色的绒毛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不知为何，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涌上心头。

刘耀文.小兔子！

他听见自己用稚嫩的童声欢呼道，兴奋地拍起手来。这声音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

这不是他现在的声音，而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刘沁喜欢吗？

女人轻声问道。

小男孩用力点头，奶声奶气地回答。

刘耀文.喜欢~

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兔子，将它紧紧抱在胸前。绒毛柔软的触感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女人突然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她的手掌很温暖，但刘耀文却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刘沁妈妈真希望能看着你长大。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

刘耀文，不，准确来说是十岁的刘耀文。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刘耀文.什么意思呀，妈妈？

女人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刘沁没事。

她站起身，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下巴的轮廓在灯光中若隐若现。

刘耀文抱着兔子玩偶，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抓起一缕妈妈的头发，这是他习惯性地安慰动作。

刘耀文.妈妈……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台灯的灯泡发出轻微的嗡鸣，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妈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纠结什么。

终于，她笑了起来，笑声却有些刺耳。

刘沁先不聊这个了，妈妈带你去认字！我们耀文要做一个优秀的宝宝！

刘耀文.好！

刘耀文乖巧地应道，虽然心里仍有疑惑，但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

他们回到另一个更明亮的房间。刘耀文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放在地上，刚准备转身去拿识字卡片。

“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木屑四溅。

妈妈的反应快得惊人，她几乎是本能地挡在了刘耀文面前。

刘沁你们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几个黑影冲进房间，他们没有人形，只有模糊的轮廓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刘耀文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人影架住妈妈的双臂，粗暴地将她拖出房间。

刘耀文.妈妈！

他尖叫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某个黑影忽然转过身，狠狠推了他一下。年幼的身体根本抵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重重摔在地板上。

刘耀文被疼得哭了出来，但还是强撑着爬起，冲出去追他的妈妈。

外面的世界一片黑暗，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只有无尽的虚空。不远处，妈妈被几团翻滚的黑色烟雾包裹着，那些烟雾死死缠绕着她的四肢和脖颈。

刘耀文.妈妈！我来救你！

刘耀文拼命向前跑去，却在半路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他用力捶打着那无形的墙壁，哭喊着。

刘耀文.放我过去！放开我妈妈！

妈妈转过头。奇怪的是，在这片黑暗中，她的脸却异常清晰。她在笑，笑容温柔，眼睛里含着泪水。

刘耀文.妈妈！妈妈！

刘耀文的嗓子已经喊哑了，眼泪模糊了视线。他疯狂地捶打着那道屏障，手掌已经拍得通红。

黑雾突然收紧。妈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然后——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越过屏障，溅在刘耀文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

他的世界变成了红色。透过血幕，他看到妈妈的身体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四分五裂。她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仍然睁着，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刘耀文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极度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住他的全身。

他感到自己在坠落，世界再次变得一片漆黑。

刘耀文啊！

刘耀文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他的心脏跳得如此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膛。

窗外，黎明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告诉他那只是一场梦。

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为什么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残留在胸腔里……

他抬手摸了摸脸颊，指尖触到了冰凉的泪水。显然，这个梦击垮了他的内心防线。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早上6:15。刘耀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翻身下床，走进浴室，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刘耀文只是个梦而已……只是个梦……

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可那个女人的脸如却此清晰，那种失去她的痛苦如此真实……

刘耀文换上实习工作制服。一件深蓝色的连体制服，胸前别着实习猎手的银色徽章。他木讷地整理着衣领，试图将噩梦的画面赶出脑海。

刚打开门，就撞见前来寻他的宋亚轩。

刘耀文哥……

刘耀文低下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但宋亚轩的视线很快捕捉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快步走近，伸手抬起刘耀文的下巴。

宋亚轩你哭了？

刘耀文做了个短暂的深呼吸，声音沙哑。

刘耀文没什么……就是有点难过。

宋亚轩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他松开手，转而搭上刘耀文的肩膀。

宋亚轩发生什么了？基地里有人欺负你了？

刘耀文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宋亚轩的关心让他鼻子发酸。他努力控制住情绪。

刘耀文不是，我就是突然…想我妈妈了……

宋亚轩显然愣住了。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轻声问道。

宋亚轩你想……见见自己的家人吗？

刘耀文家人？

刘耀文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宋亚轩。

宋亚轩点了点头，表情复杂。

宋亚轩对，在这个城市的家人。

刘耀文我在这个城市……有家人？

刘耀文更懵了。

宋亚轩嗯。不过不是现在。今年过年有两周的假期，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刘耀文揉了揉眼睛，宋亚轩的话让他感觉莫名的安心。

刘耀文嗯。

宋亚轩走吧，去吃早餐。

宋亚轩揉了揉他的头发。

基地食堂里已经有不少猎手在用餐。刘耀文拿着一块面包，细细咀嚼着。噩梦的画面不断闪回，特别是妈妈最后那个微笑……为什么那么熟悉？为什么那么痛？

宋亚轩耀文？耀文！

宋亚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刘耀文啊？

刘耀文猛地抬头。

宋亚轩我问你要不要喝牛奶。

宋亚轩指了指旁边的机器人，担忧地看着他。

你从早上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刘耀文哦，不用了。

刘耀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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