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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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刘耀文来到自己面前，宋亚轩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

刘耀文只感觉喉咙发紧，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在裤子上无意识地擦了擦。

严浩翔识趣地后退一步，挑了挑眉。

严浩翔我去找马嘉祺聊聊。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两人面对面站着。

刘耀文紧张地环顾四周，大厅里人声鼎沸，不时有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

刘耀文能……跟我换个地方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宋亚轩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微微偏头打量着刘耀文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片刻后，他简短地点了点头，率先迈步向出口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喧闹的大厅，推开厚重的金属门，来到基地外部的露天平台。夜风拂过，带着初冬的微凉。

平台上空无一人，远处只有几盏路灯孤独地亮着。

刘耀文站在宋亚轩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望着对方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忽然意识到，即使是在这样私密的空间里，他们之间依然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宋亚轩转过身，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

宋亚轩什么事？

刘耀文挠了挠头，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衣角，眼睛盯着地面。

刘耀文就是……我……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设想过无数次表白的场景，却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刻，所有的准备都化为乌有。

宋亚轩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等待着，但眉头已经微微蹙起，显然他有限的耐心正在消耗。

刘耀文我……

刘耀文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感情，笨拙得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才能准确表达内心的悸动。

宋亚轩看了看时间表，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刘耀文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宋亚轩到底什么事？

刘耀文就是我……我喜欢……

刘耀文鼓起勇气抬头，却在接触到宋亚轩目光的瞬间又退缩了，声音越来越小。

宋亚轩啊？

他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让刘耀文感到更加窒息。

刘耀文突然捂住脸，所有的勇气都在一时间消散，指缝间漏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刘耀文我…我还是不说了吧……

宋亚轩的耐心终于耗尽，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宋亚轩你到底说不说？

刘耀文我……我不敢……

宋亚轩嗤笑一声。

宋亚轩有什么不敢的？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扭扭捏捏的？

这句带着轻蔑的话语像一记耳光打在刘耀文脸上。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受伤和倔强。宋亚轩的话刺痛了他，却也莫名给了他勇气。

刘耀慢慢深呼吸，终于将那句在心底盘旋已久的话喊了出来。

刘耀文我……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远处传来大厅里模糊的音乐声，却衬得此刻更加寂静。

宋亚轩愣住了，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眼中闪过许多刘耀文读不懂的情绪。

但很快，那副冷漠的面具又重新戴上。

宋亚轩你搞错了吧？你只是对我比较依赖罢了。

刘耀文没有！

刘耀文急切地反驳，向前跨了一大步。

刘耀文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宋亚轩的表情变得古怪，他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刘耀文，感觉在看一个陌生人。

宋亚轩你是不是有病？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刘耀文头上。他原以为对方就算不喜欢自己，至少也会委婉拒绝，而不是表现出如此赤裸的厌恶。

他的脸刷地变白，嘴唇微微颤抖。

刘耀文我……我只是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你了……

宋亚轩我们一直维持原本的关系不好吗？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刘耀文感到一阵眩晕，他不敢相信自己珍视的感情在对方眼中如此不值一提。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刘耀文可是……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难道对我一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吗！

宋亚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宋亚轩从来没有。

这四个字彻底击碎了刘耀文心中最后的防线。他的眼眶瞬间红了，胸口剧烈起伏着，所有的委屈、不解和愤怒在此刻爆发。

刘耀文可最开始让我产生这种感情的是你！凭什么你的一句话就可以完全把自己抽离出去！

宋亚轩表情变得阴沉。

宋亚轩我让你产生什么了？你自己蠢还怪我！是我逼着你喜欢我的吗！

刘耀文最开始提出以身相许的不是你吗！

刘耀文忍不住吼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平台上回荡。

宋亚轩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冷笑道。

宋亚轩我说过我是开玩笑的！你自己当真了我能怎么办？

刘耀文你明知道我会当真，当初干嘛要说那种话！

刘耀文已经带上了哭腔。他不敢相信宋亚轩会这样否认过去的一切。

宋亚轩够了！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宋亚轩厌倦了这场对话，转身就要离开。

刘耀文见状，心中愤怒突然转为恐惧，一种即将永远失去重要之人的恐慌席卷了他。

刘耀文哥！

刘耀文慌乱地抓住宋亚轩的手腕，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带着卑微的祈求。

刘耀文我错了，我不喜欢你了……你别丢下我……

宋亚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冷漠而遥远。

沉默几秒后，他缓缓抽出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刀。

宋亚轩你让我感觉恶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大厅，金属门开合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那一瞬间，刘耀文感觉天旋地转。他站在原地，望着宋亚轩离去的方向，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夜风吹过，带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却怎么都带不走心中撕裂般的疼痛。

刘耀文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膝盖一软，他跪倒在冰冷的平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跟宋亚轩非常契合了，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宋亚轩会在他受伤时小心照顾，会在他难过时给予安慰，会在他力不从心时给予鼓励。

那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被他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当作对方也在乎自己的证据。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笑话。

刘耀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刘耀文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蜷缩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肩膀不住地颤抖。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宋亚轩最后那“你让我感觉恶心”。

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反复割裂着他的心脏。他从未想过，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刘耀文开始疯狂地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误解了那些细微的关心？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把普通的友谊当成了爱情？又或者，宋亚轩根本不喜欢男人，而自己的表白冒犯了他？

刘耀文我应该先了解他的喜好的……

刘耀文自责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刘耀文我太冲动了……

但最令他痛苦的不是被拒绝，而是宋亚轩眼中那种赤裸裸的厌恶。就好像他珍视的感情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不配存在，更不配被提及。

远处传来欢快的音乐声和人群的喧哗，庆祝活动仍在继续。刘耀文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向灯火通明的大厅。

在那里，宋亚轩可能正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喝着饮料，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而自己呢？以后该怎么面对宋亚轩？怎么面对那些知道他们关系的朋友？

想到李楠和江明可能会投来的同情目光，刘耀文就感到一阵窒息。

他慢慢站起身，双腿因为久跪而发麻。夜风已经吹干了他脸上的泪水。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平台的边缘，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远处基地的灯光。

刘耀文是我搞砸了一切……

刘耀文不知道自己在平台上站了多久，直到夜风开始刺骨，直到大厅的音乐声渐渐停息。

他最后看了一眼宋亚轩离去的方向，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走回宿舍。

从今晚开始，一切都不同了，他和宋亚轩之间那道无形的墙已经筑起，甚至比任何训练场的围墙都要高、都要厚。

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基地陷入一片黑暗。刘耀文闭上眼睛，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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