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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阳光斜照在办公区的走廊上。宋亚轩刚结束一场长达五小时的战略会议,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就在他伸手去按办公室门禁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休息区长椅上站了起来。
杨柯屿宋长官。
宋亚轩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当他看清来人时,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宋亚轩杨柯屿,你怎么在这儿?
杨柯屿抱着餐盒,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看到宋亚轩锐利的目光,他的表情变得慌张。
杨柯屿啊,宋长官!我来给您送吃的……
说着,他递上一个深蓝色的保温饭盒,盒盖上还印着基地食堂的logo。
宋亚轩没有立刻接过,而是盯着对方看了几秒,眼神中带着审视。
宋亚轩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杨柯屿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地解释。
杨柯屿因为我听说您最近很忙,想着可能没时间吃饭,就给您做了一点。
走廊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系统的嗡鸣。宋亚轩的目光在饭盒和杨柯屿之间来回移动,最终伸手接过了那个还带着温热的饭盒。
宋亚轩谢谢。
他的语气依然平淡,但紧绷的下颌线放松了些许。
就在宋亚轩刷开门禁准备进入办公室时,杨柯屿明显松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宋亚轩你过来。
宋亚轩突然开口。
杨柯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忙小跑着跟进去,站在办公桌前,像个等待训话的小孩。
宋亚轩将饭盒放在桌上,却没有坐下。他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二十三岁的年纪,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制服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连袖口都没有一丝褶皱。
宋亚轩我以前对你态度不是很好,你别往心里去。
宋亚轩的声音依然平淡,但这句话的内容却让杨柯屿瞪大了眼睛。
这是宋亚轩第一次对他,或者说对任何一个下级说这种近乎道歉的话。
杨柯屿受宠若惊地摆手。
杨柯屿啊,没事的!我能理解……您工作那么忙……
宋亚轩看着对方无措的样子,突然有些恍惚。这副青涩生疏的模样,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刘耀文的时候。
那个少年也是这般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眼睛里装着满满的崇拜和一点点畏惧,像只误入狼窝的小鹿。那时候的刘耀文,确实是有些可爱的。
宋亚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杨柯屿惊愕地看着宋亚轩。宋长官原来也会笑吗?
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
他不知道宋亚轩想到了什么,但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一定是特别的人或事吧。
然而下一秒,宋亚轩的表情就沉了下来。他想到了最近的刘耀文,那个不再乖巧顺从、竟然对他表白的刘耀文。
那些大胆的话语、执着的眼神、还有最后那个卑微的语气……
杨柯屿我……我先走了!
杨柯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虽然不明白原因,但直觉告诉他该离开了。
宋亚轩没有回应,径直坐在了办公椅上。直到门轻轻合上,他才缓缓打开那个饭盒。
宋亚轩拿起筷子,又放下,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想起刘耀文也曾经这样给他送过饭,不过那小子可没这么细心,经常是把饭菜混装在一个大饭盒里,还理直气壮地说。
“反正到肚子里都要混在一起的!”
那时候的宋亚轩,虽然总是嫌弃地说教,但其实每次都吃完了。
晚上八点,宋亚轩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决定回一趟家。
豪宅里冷清得可怕。智能系统检测到主人回归,自动亮起了灯光,但温暖的色调也驱不散这里的冰冷气息。
宋亚轩径直走上二楼,甚至没有脱下外套。
他的卧室保持着一贯的整洁,每周都有家政机器人来打扫,连床头柜上的书都保持着两个月前他离开时的摆放角度。
宋亚轩走到电脑桌前,拿起那个银色的相框。照片里,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搂着他的胳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穿着猎手制服,表情略显无奈,但眼神是温柔的。
宋亚轩雯雯……
宋亚轩轻声唤着妹妹的名字,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中女孩的脸庞。
脑中又浮现出刘耀文的脸,不是现在这个对他表白的大胆少年,而是刚来时的那个孩子。那时候的刘耀文也会这样笑,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全世界的光都落在他眼里。
宋亚轩放下相框,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不由自主地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时犹豫了一瞬,但还是拧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宋亚轩按下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太整洁了,整洁得不像有人住过。
他快步走到衣柜前,猛地拉开柜门。
里面空无一物,连衣架都不见了。他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同样是空的,连平时塞得乱七八糟的充电线都没有一根。
宋亚轩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冲进卫生间,洗手台上干干净净,毛巾架上空空如也,甚至连镜子上都没有一点水渍。
刘耀文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不是临时出门,而是彻底离开。
宋亚轩扶着洗手台站稳,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他开始回想自己对刘耀文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让我感觉恶心。
我跟他不熟。
从来没有。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刘耀文最柔软的地方。宋亚轩比谁都清楚怎么说难听话,这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也是推开别人的工具。
但现在,这些话像回旋镖一样扎回了自己心上。
他立刻冲下楼,几乎是跑着来到客厅,一把抓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指纹解锁后,他迅速翻到通讯录,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就在拇指即将按下拨号键的瞬间,他停住了。
屏幕上是刘耀文的通讯头像,照片中的少年笑得没心没肺,背景是基地的训练场,那是他刚通过考核时拍的。
自己跟他又没什么关系,干嘛要这么做?宋亚轩试图说服自己。刘耀文想走就走呗,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过是个……不过是个……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宋亚轩此刻的表情。
那是一种他自己都没见过的慌乱和……痛苦。
宋亚轩烦死了……
他喃喃自语,将手机扔回茶几,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豪宅里安静得可怕。宋亚轩闭上眼睛,却仿佛能听到刘耀文的声音在这个空间的每个角落回荡。
“哥,你看我新学的招式!”
“这个好吃,你尝尝!”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喜欢你……”
最后那句话像针一样刺进他的耳朵。宋亚轩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起身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威士忌,没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口。
烈酒灼烧着喉咙,却烧不灭心里的烦躁。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精心打理却空无一人的花园。
曾经那个少年在这里傻乎乎地追着自动洒水器跑,弄得浑身湿透还傻笑个不停。
现在那里只剩下整齐的草坪和沉默的雕塑。
宋亚轩又喝了一口酒,酒精让他稍微平静了些,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他意识到,刘耀文的离开不仅仅是从这栋房子搬出去,而是要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不是吗?推开所有可能靠近的人,避免任何形式的羁绊,这样就不会再失去,不会再痛苦。
但为什么心口会这么难受?比当年得知宋子雯失踪时还要……窒息。
宋亚轩举起酒瓶,看着里面晃动的琥珀色液体,突然狠狠地将其砸向墙壁。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酒液顺着墙面流下,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窗外,月亮被云层遮住,豪宅里唯一的光源是那盏孤零零的水晶吊灯,将宋亚轩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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