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刘耀文在黑暗中坐了不知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耳边的谩骂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亮堂的光源在不远处亮起。
他抬起头，眼睛因为长时间处在黑暗而感到刺痛。
刘耀文.那是什么……
他自言自语，浓重的鼻音让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委屈。
“耀文，快过来……”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光源处传来。
是妈妈的声音！
刘耀文惊喜地站起身，顾不上发麻双腿，快步跑向光源处。
刘耀文.妈妈！你回来啦！
他拼命狂奔，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他冲进那片光源里，亮光非常刺眼，他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
等适应了光线再睁开时，他看到了一片洁白的金属天花板。
刘耀文疑惑地左右看了看，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告诉他这是在病房里。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在病房里？
他试图回忆，却只觉得头痛欲裂。
视线往下，他愣住了。宋亚轩？他为什么在这儿？
他看到宋亚轩穿着一件黑色的保暖外套，里面是还没来得及换的睡衣，领口微微敞开。此刻正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边熟睡。
他的侧脸在暖光的映照下格外柔和，完全不见往日的冷硬。
又是梦吗……刘耀文想。
不过这次梦很真实，每一个细节都这么清晰，连宋亚轩微皱的眉头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温度，如此温暖。
刘耀文盯着宋亚轩熟睡的面庞，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这样完全卸下防备，不带有任何攻击性的宋亚轩，他几乎没有见过。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可惜……这只是个梦……
他觉得手有点发麻，于是小心翼翼地抽出来。
然而，再细微的动作也逃不过宋亚轩敏感的神经，对方还是被弄醒了。
宋亚轩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与刘耀文对上视线，表情怔愣了一瞬。
下一秒，他瞪大眼睛，激动地说。
宋亚轩耀文！你醒了！
刘耀文发觉宋亚轩是这种反应，更加确信这只是一场梦了。真实的宋亚轩怎么会用这么激动的语气说话？怎么会用这么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刘耀文嗯，醒了。
刘耀文轻声回答，生怕声音太大会打破这个美好的梦境。
宋亚轩眼眶发红，握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
宋亚轩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刘耀文从未听过的脆弱。
刘耀文缓缓抬手，抚上宋亚轩的脸。指尖触到的皮肤温热而真实，宋亚轩没有躲开，反而微微倾身，让他的手能能够更加轻易地触碰。
刘耀文我们好久都没这么接触了……
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宋亚轩愣了一下，凑近了些，神态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宋亚轩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刘耀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抚摸着宋亚轩的脸颊，自顾自地说着。
刘耀文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好了……可是我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你从来都不告诉我……
宋亚轩没有说话，或许是在思考该如何回应。
而后，刘耀文收回手，撑起身体想要坐起来。
宋亚轩的手悬在半空中，犹豫要不要搭把手，他怕对方又像上次一样不让自己碰。还没等他想清楚，刘耀文已经调整好姿势了。
刘耀文你知道吗……
刘耀文自嘲地笑了笑。
刘耀文当你因为白耀晨打我的时候，我真的好难过，我真的发誓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
刘耀文后来我想了想……在你心里，我也没那么重要吧？跟他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
宋亚轩不是的！
宋亚轩急切地反驳，表情慌乱。
宋亚轩我当时只是冲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刘耀文看着他急着辩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果然也就在梦里，宋亚轩才会跟他道歉。现实里的他……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基本不会说软话。
他没接话，接着往下说。
刘耀文我还妄想着你能喜欢我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可好像，一点都没有……
宋亚轩你在说什么傻话！
宋亚轩握住他的手。
宋亚轩我……我记得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你的真心！
刘耀文先是看着宋亚轩，然后眼神飘向远方。
刘耀文我想要你喜欢我，把我放在心上，可无论我怎么做……好像都达不到你的要求……
他垂下头，盯着两人紧握着的手，声音越来越轻。
刘耀文或许是我太贪心了吧……明明我们维持原来的关系就好，我却非要向你袒露心声，害得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差……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要你在意我……
宋亚轩紧紧握住他的手，指节发白。
宋亚轩我很在意你啊！只是这种感情让我有点顾虑……但这不代表我不在意你！
刘耀文抬起头，看着宋亚轩认真的眼神，苦笑了一下。
刘耀文可惜这只是一个梦……醒来……你还是会消失……我的世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宋亚轩刘耀文！
宋亚轩急了，他看着刘耀文眼里的绝望，想都没想，用了点力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刘耀文疼得抽回手，一脸震惊地看着宋亚轩，眼睛瞪得圆圆的。
不对啊！梦里怎么会疼？
宋亚轩你看清楚！这不是梦！
宋亚轩的语气又急又认真。
宋亚轩你摸摸这床，这墙，都是真的！我也是真的宋亚轩！
刘耀文僵在那儿，脑子一片空白。
不是梦？
他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的印子，又抬头看宋亚轩。对方的眼眶还是红的，呼吸都有些急，眼神里满是认真。
眼前的人，是真的宋亚轩？
那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刘耀文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憋出一句。
刘耀文你……你是真的啊……
宋亚轩不然呢？
宋亚轩又气又笑，语气无奈。
刘耀文的大脑一片混乱。
刘耀文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不应该……
提到这个，宋亚轩的耳朵红了，他别开视线，声音有点别扭。
宋亚轩你朋友告诉我你晕倒了。我……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刘耀文的心猛地一跳。
刘耀文你担心我？
宋亚轩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抠着外套的袖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刘耀文鼓起勇气继续追问。
刘耀文意思就是你还是放不下我？
宋亚轩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宋亚轩什么放不放得下！我……就是来看看你……
他的耳尖微微泛着红晕，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刘耀文的眼睛。
刘耀文口是心非。
刘耀文小声嘟囔，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
宋亚轩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突然站起身。
宋亚轩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转身朝门外走，脚步有些匆忙。
刘耀文突然喊了一声。
刘耀文哥！
宋亚轩的脚步顿住，回过头，眼神里还有点慌，语气却软下来，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宋亚轩怎么了？
刘耀文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刘耀文你愿意接受我吗？只要你愿意，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我会等你想清楚，等你愿意面对。
宋亚轩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沉默了几秒，他丢下一句。
宋亚轩再说吧。
随后匆匆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让他窒息。
走出病房后，他站在走廊里，胸口剧烈起伏。那种熟悉的抗拒感又出现了，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宋亚轩觉得浑身不舒服，抬手在墙上捶了一下，沉闷的响声在走廊里飘着。他看了眼病房门，咬了咬牙，转身快步走了。
病房里，刘耀文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宋亚轩还是逃走了，但至少这一次，他看到了希望。
“再说吧”，他没有拒绝。
也许，真的还有机会。刘耀文想着，缓缓躺回床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
.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