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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训练区的金属器械泛着冷白光泽，通风系统嗡嗡运转，混着淡淡的机械润滑油味。杨柯屿站在模拟对战仪前，指尖划过泛蓝的操作面板，数据流像细流般在屏上淌过。
杨柯屿这个分三档模式——基础对战是绿色键，模拟实战黄的，团队协作要先插身份卡。
他侧过身，指腹敲了敲面板右下角的红色凸起。
杨柯屿记住这个，紧急停止，不管出什么事先按它，比喊人快。
刘耀文站在他右侧，双手背在身后，肩膀绷得笔直。黑色碎发垂在额前，随着他点头的动作轻轻晃
刘耀文红色停止，绿色基础，黄色实战。
他重复了一遍。
接下来半个钟头，杨柯屿又教了医疗箱的分层取用。红色格放止血棉，蓝色格是消毒液，最底下的黑色盒里是应急针剂……
每教完一样，刘耀文都要亲手过一遍，从打开医疗箱到调试通讯器，虽然很慢但没出错过一次，连杨柯屿故意说错的“团队协作按红色键”，他都皱着眉纠正。
刘耀文屿哥，刚才你说紧急停止才是红色。
杨柯屿愣了下，随即笑出声。
杨柯屿行啊，没走神。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杨柯屿差不多都熟了，歇会儿吧。
角落里的冰柜嵌在墙里，银色门把手上凝着点水珠。杨柯屿拉开门，冷气“呼”地涌出来，里面码着几排瓶装饮料。
他拿了两瓶。
杨柯屿喏，橙子味的，补充点维生素。
刘耀文接过瓶子，瓶身冰得他手指发麻，连忙攥在掌心焐着。
拧开瓶盖时“啵”的一声，甜香混着冷气飘出来，他抿了一口，酸甜的液体滑过喉咙，清爽得眯起眼。
刘耀文好喝。
他晃了晃瓶子，橙黄色液体在里面转着圈。
刘耀文改天我也给哥带一瓶，基地超市有卖吗？
杨柯屿有是有，不过冰柜里随时都有，不用那么麻烦。
杨柯屿靠在训练仪上，仰头喝了口饮料，喉结滚了滚。
刘耀文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杨柯屿的侧脸看。光线从训练区的高窗斜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了点浅金，鼻尖到下巴的线条软乎乎的。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声音放轻了点。
刘耀文屿哥，你是不是喜欢宋长官？
杨柯屿的动作猛地顿住，瓶子举在嘴边，橙黄色液体顺着瓶口晃了晃，差点洒出来。
他猛地转头，耳朵尖瞬间红透，连脖子都泛了点粉，手忙脚乱地把瓶子往身后藏了藏，又觉得不对，再挪到身前，手指攥着瓶身转了半圈。
杨柯屿呃……也不是吧？
他笑了笑，声音有点飘。
杨柯屿就是……崇拜啊，宋长官那么厉害，基地里谁不崇拜他？
刘耀文可是你刚才教我通讯器的时候，说‘宋长官总用频道3’，连他常用哪个频道都记得。
刘耀文眨了眨眼，没放过他的慌乱。
杨柯屿的脸更红了，头垂下去，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杨柯屿……那也不能说不喜欢……好吧，其实……有一点喜欢。
刘耀文那就是喜欢喽？
刘耀文往前凑了凑，眼神亮闪闪的。
杨柯屿嗯……算是吧。
杨柯屿的声音更低了，手指抠着瓶身上的标签。
刘耀文喜欢为什么不表白？
刘耀文皱起眉，在他看来，喜欢就该说出来。就像他想跟宋亚轩待在一起，就会天天跟着。
杨柯屿表、表白？！
杨柯屿像被烫到一样跳起来，连连摆手，瓶子里的饮料都晃出来几滴。
杨柯屿不不不！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每天能跟他说两句话，帮他递个文件，偶尔还能跟他一起待着……表白了多尴尬啊，万一他拒绝，以后见面都没法说话了。
刘耀文不试试怎么知道？
刘耀文还是不明白。
刘耀文万一他也喜欢你呢？
杨柯屿的肩膀垮下来，眼神暗了暗，看向刘耀文时，语气里带着点涩。
杨柯屿不用试也知道。他只对你上心啊……我凑什么热闹。
刘耀文的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堵着，只能攥着饮料瓶。
就在这时，训练区的自动门“嘀”地响了一声，缓缓向两侧滑开。杨柯屿和刘耀文同时转头，是宋亚轩站在门口。
刘耀文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闷意全散了，几步跑过去。
刘耀文哥！你怎么来了？
宋亚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圈，又落回杨柯屿身上，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刘耀文，语气没什么起伏。
宋亚轩出来。
刘耀文愣了下，眨巴着眼睛看他，又回头看了眼杨柯屿。
杨柯屿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
他还想问什么，宋亚轩又说了一遍。
宋亚轩出来啊。
刘耀文哦哦哦！来了！
刘耀文连忙应着，跟杨柯屿挥了挥手。
刘耀文屿哥，再见啦！明天我再跟你学剩下的！
杨柯屿去吧。
杨柯屿笑着点头，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慢慢靠回训练仪上，喝了口早就不冰的饮料。
……有点苦。
◎
这条走廊铺着浅灰地毯，踩上去没声音。刘耀文跟在宋亚轩身边，步子迈得小，刚好能跟上他的节奏。
刘耀文哥，咱们去哪儿啊？
他歪着头，眼睛瞟着宋亚轩的侧脸。下颌线绷得紧，耳朵尖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被走廊的灯光照的。
宋亚轩你不是想看电影吗？
宋亚轩目视前方，声音平平的。
刘耀文啊？
刘耀文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
刘耀文真去啊？票买好了？
宋亚轩没有，去了再选。
宋亚轩也停下，回头看他，眉头微蹙。
宋亚轩不去？
刘耀文去！去！
刘耀文连忙跑上前，拽了拽宋亚轩的袖口。
宋亚轩的袖口被拽得有点皱，他没挣开，只是点了点头。
宋亚轩嗯。
电影城是个巨大的球形建筑，外墙裹着LED屏，循环播放着各种电影预告片。宋亚轩领着他走进售票区，自助机前没几个人。
宋亚轩看哪个？
宋亚轩站在机器前，侧身让他过来。
刘耀文凑到屏幕前，手指飞快划过海报。最终停在恐怖片上。
暗紫色的背景里，一扇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只惨白的手。
刘耀文就这个！
他点了点海报，抬头看宋亚轩。
刘耀文哥，你怕不怕？
宋亚轩看了眼海报上的片名，眉头微蹙。
宋亚轩不怕。
刘耀文我也不怕！
刘耀文拍了拍胸脯，眼睛瞟向座位图。
普通座是白色，豪华座蓝色，情侣座是粉色，而且两个座位连在一起，中间没有扶手。
上次他们坐的普通座，这次……
他偷偷看了眼宋亚轩，对方正低头用通讯戒指发消息，没注意他这边。
刘耀文的心跳快了点，手指在粉色区域点了两下。最靠后的情侣座，没人打扰。
刘耀文哥，选好啦！要录身份信息！
他喊了一声，把手指从屏幕上挪开，假装刚才只是随便点的。
宋亚轩收起戒指，低头对着扫描区，“嘀”的一声，身份信息录完，机器吐出两张票，粉色的票根上印着“情侣座13排14号”。
刘耀文连忙把票攥在手里，指尖都在冒汗。
离开场还有五分钟，引导机器人领着他们往影厅走，走廊里的灯光暗下来，只有墙上的小灯亮着。每个座位上都有个全息屏，显示着购票昵称。
走到13排，刘耀文指着14号座位。
刘耀文哥，到了。
那是个米白色的双人沙发，软乎乎的，中间没有扶手，两个人坐在一起，膝盖都能碰到。
宋亚轩的脚步顿了下，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惊讶。
刘耀文的耳尖瞬间红了，手指抠着沙发套，声音有点虚。
刘耀文我……没看清楚，刚才选座的时候太急了。
宋亚轩盯着他看了两秒，嘴角好像动了下，又很快压下去。
宋亚轩坐吧。
刘耀文松了口气，连忙坐进去，沙发陷下去一块。宋亚轩在他身边坐下，肩膀碰到一起，温热的触感传过来，刘耀文的心跳又快了。
灯光暗下来，屏幕亮了。
低沉的背景音乐缓缓响起，随着剧情推进，尖锐的音效突然炸响，刘耀文下意识往宋亚轩那边靠了靠，眼角余光瞟他。
宋亚轩靠在沙发上，眼神平静地盯着屏幕，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这不行啊！
刘耀文心里嘀咕，又往他那边凑了凑，肩膀紧紧贴着他的。
犹豫了两秒，他慢慢把手伸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宋亚轩的手背。
宋亚轩的手僵了下，没躲。
刘耀文的胆子大了点，手指勾住他的指尖，慢慢撑开，跟他十指相扣。宋亚轩的手很暖，指节分明，掌心带着点薄茧，攥着很舒服。
他偷偷看了眼四周，前排的情侣正搂在一起，女生靠在男生怀里，男生摸着她的头。
刘耀文的心跳更快了，手臂悄悄伸过去，搂住了宋亚轩的腰。
宋亚轩愣了下，低头看他，声音有点哑。
宋亚轩干嘛？
刘耀文我……我害怕。
刘耀文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故意放得软弱，还带着点颤。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到少年的后背绷得直，根本不是害怕的样子。
这小子，又在耍花样。
可他没推开，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刘耀文的背，像哄小孩似的。
刘耀文的嘴角偷偷翘起来，搂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点，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心里甜滋滋的。
电影结束时，刘耀文还赖在宋亚轩怀里，直到灯光亮起来，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刘耀文哥，好看吗？
他揉了揉眼睛，假装刚从害怕中缓过来。
宋亚轩还行。
宋亚轩站起身，整理了下被他搂皱的衣服。
刘耀文我饿了。
刘耀文摸了摸肚子。
刘耀文午饭没吃，光顾着跟屿哥学器械了。
宋亚轩看了他一眼，眼神略显无奈。
宋亚轩想吃什么？
刘耀文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刘耀文跟上他的脚步，手又悄悄拽住了他的袖口。
他们去了电影城旁边的小吃街，宋亚轩买了碗馄饨，刘耀文要了碗牛肉面，还加了个煎蛋。
刘耀文吃得快，汤都喝了大半，才发现宋亚轩在看他。
刘耀文哥，你怎么不吃？
宋亚轩我不饿。
宋亚轩把自己碗里的虾仁夹给他。
刘耀文的脸又红了，低头扒拉着面条，把虾仁咽下去，甜到了心里。
◎
他们逛到傍晚，街上的灯慢慢亮起来。宋亚轩领着他走到一个公园，喷泉在广场中央喷着水，灯光照在水花上，五颜六色的。
刘耀文哇，好漂亮。
刘耀文跑到喷泉边，蹲下来看水里的倒影。
刘耀文我以前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宋亚轩嗯。
宋亚轩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宋亚轩以后有机会多来。
刘耀文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刘耀文以后我们有很多这样的机会，对吧？
宋亚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夕阳的光洒在他的睫毛上，像镀了层金。
他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喷泉。
宋亚轩听说对着它许愿能成真，你要不要试一下？
刘耀文真的吗？
刘耀文站起来，跑到喷泉前，双手合十。
刘耀文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宋亚轩不知道，我没许过。
宋亚轩靠在旁边的栏杆上，看着他。
刘耀文闭上眼睛，想了两秒，睁开眼。
刘耀文我希望哥能跟我在一起！
宋亚轩的眉头瞬间皱起来，走过去拍了下他的头。
宋亚轩没让你许这种愿！
刘耀文可是其他愿望太大了。
刘耀文揉了揉脑袋，眼神很认真。
刘耀文其他的应该做不到。这个……还有点可能。
宋亚轩你还有多大的愿望？
宋亚轩无奈地看着他。
刘耀文比如跟哥在一起一辈子。
刘耀文掰着手指，声音越来越小。
刘耀文哥能每天抱抱我，亲亲我，还有……
宋亚轩停停停！
宋亚轩打断他，耳朵尖有点红。
宋亚轩除了我就没别的了？
刘耀文没有了。
刘耀文看着他，眼神很亮。
刘耀文你就是我的愿望。
宋亚轩盯着他看了半天，喉咙动了动，最后叹了口气。
宋亚轩真服了你了。
他转身就走，刘耀文连忙跟上，小跑到他身边，拽住他的手。
刘耀文哥，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呀！
宋亚轩的脚步慢了点，没挣开他的手，任由他拽着，手指悄悄回握了一下。
喷泉的水花还在喷着，水幕上倒映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直到彻底消失在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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