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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书房，朝向别墅的后院。
四周静谧，只能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与市区的喧嚣截然不同。
宋亚轩独自站在窗前，指间那支银色的电子烟亮着幽蓝的光。他望着窗外萧瑟却宁静的花园，光秃的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远处是覆着薄霜的草甸和一片静谧的树林。
薄荷味的烟雾从他唇间缓缓溢出，在空气里形成朦胧的烟圈，试图驱散心头那抹因思念愈甚而萦绕不散的沉郁。
刘耀文哥？吃饭了！
刘耀文轻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由远及近。脚步声踏在木地板上，先是在主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下，显然没找到人，随即转向书房。
“咔哒”一声，书房门被推开。
刘耀文探进头来，身上还系着那条略显幼稚的围裙，手里沾着点厨房的水渍。
当他看到窗边那个修长孤寂的背影，以及空气中那缕未来得及完全散去、与书房里檀香木质调格格不入的薄荷烟味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几步就走了过去，脚步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有些重，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不满。
刘耀文你怎么又抽烟？
宋亚轩微微一怔，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回现实。他侧过身，看到刘耀文写满责备的脸，下意识将拿着电子烟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动作有些仓促。
宋亚轩我……
他试图找一个借口，比如压力大，或者只是习惯，但在少年清澈直接的目光下，任何理由都显得苍白。
话音未落，刘耀文已经伸手，一把将他指间那支还亮着蓝光的电子烟夺了过来。
刘耀文这个东西有那么好吗？
刘耀文捏着那支细长的金属管，眉头紧锁。
刘耀文让你每次都躲到这里来抽。
他越说越气，甚至带上了点赌气的成分，突然把电子烟往自己唇边递去，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刘耀文不然我也来试试？看看它到底有什么‘好’！
宋亚轩别胡闹！
宋亚轩脸色一沉，迅速抬手，紧紧抓住刘耀文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宋亚轩耀文，别学这个！
他盯着少年的眼睛，语气放缓。
宋亚轩对身体不好。
刘耀文你也知道对身体不好？！
刘耀文立刻反问，声音拔高，在空旷的书房里起了点回音。
他甩开宋亚轩的手，不是用力地，而是一种愤懑。
刘耀文那你干嘛还要抽？每次你心情不好，或者一个人想事情的时候，就躲进书房！我都知道！
他握着电子烟的手收紧，指节泛白，像是要把它捏碎。
刘耀文我不想看你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宋亚轩被他连珠炮似的质问钉在原地，看着少年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眼眶，里面的关心和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那些关于过往、关于责任、关于无法排解的压力……所有沉重的理由都卡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又极沉的叹息。
这声叹息重重落在了刘耀文心上。他的怒火瞬间被浇熄，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无力感。
他向前一步，靠得极近。他放软了声音，带着恳求，轻轻扯了扯宋亚轩的衣袖。
刘耀文哥，别再抽了，好吗？我看着心里难受。
书房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窗外风吹过光秃树枝的细微呜咽声。
宋亚轩垂眸，看着少年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又抬眼对上那双清澈得容不下丝毫杂质的眸子。
那里面有一种他无法抗拒的纯粹和执着。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几秒，他终于妥协，喉结滚动，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单音节。
宋亚轩嗯。
听到这声应允，刘耀文的眼睛像被点亮的星辰，焕发出光彩。他立刻将那只电子烟塞进自己的口袋，还用力按了按。
刘耀文说定了啊！反悔的是小狗！
刘耀文语气立刻轻快起来，带着点雀跃和小得意。
他重新拉起宋亚轩的手，掌心温热，紧紧包裹住宋亚轩微凉的手指。
刘耀文走啦走啦，吃饭去！我炖了你喜欢的山药排骨汤，小火慢炖了好久，肉都脱骨了！还有清蒸鲈鱼，我特意学了新做法，可鲜了！
他一边兴高采烈地说，一边自然地牵着宋亚轩往外走，将宋亚轩从那个弥漫着孤寂和烟味的书房角落，带离出来。
宋亚轩任由他牵着，穿过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走下旋转楼梯。别墅里暖气充足，与书房的清冷截然不同，食物的香气已经从楼下飘了上来。
刘耀文对了哥！
刘耀文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在楼梯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宋亚轩，眼睛亮晶晶的
刘耀文下午我们去市中心逛逛吧！明天就除夕了，得大采购呀！春联、福字、窗花、红灯笼……一个都不能少！还要买好多好吃的，坚果、糖果、巧克力……咱们把家里布置得红红火火的！
他挥舞着空着的那只手，比划着。
刘耀文咱们也好好过个年，热热闹闹的，好不好？
他凝视着少年眼中毫无阴霾的期待，心底那片荒芜的冻土，真的开始松动，生出了一点担忧却又无法抑制的绿芽。
他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上扬，低声回应。
宋亚轩好。
◎
下午，刘耀文哼着歌，和宋亚轩一起坐上悬浮车，前往市中心。窗外，年味越来越浓，红灯笼、红福字随处可见，连空气都透着股喜庆劲儿。
刘耀文哥你看那边！那个灯笼好大！
刘耀文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傻小子，一路上叽叽喳喳。
刘耀文待会咱们多买点好吃的，把家里塞得满满的！
宋亚轩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淡淡“嗯”了一声。他其实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但看着刘耀文兴奋得头发丝都在发亮的模样，那点不适感也压了下去。
车子驶入购物中心地下车库，刚停稳，刘耀文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啪嗒”一声，凑过来在宋亚轩脸上亲了一口。
刘耀文走啦，采购去！
宋亚轩被他这突然袭击搞得一愣，耳根微热，面上却不动声色。
宋亚轩安分点。
一走进商场，震耳欲聋的迎新音乐和嘈杂人声就扑面而来。刘耀文“哇”了一声，立刻自然地伸手，穿过宋亚轩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刘耀文牵好！
他理直气壮地说。
刘耀文人这么多，把我弄丢了怎么办？
宋亚轩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轻轻回握了一下，算是默许。
中庭那棵巨大的桃树挂满了祈愿牌，刘耀文拉着宋亚轩挤过去，兴致勃勃地翻看。
刘耀文哥，我们也写一个吧？
他拿起一块空白的牌子，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宋亚轩。
宋亚轩你写就好。
宋亚轩对这种事向来兴趣不大。
刘耀文也不勉强，拿起笔，背过身去偷偷写了好久，然后踮起脚，小心翼翼把牌子挂在了最高的枝桠上。
宋亚轩写的什么？
刘耀文不告诉你！
刘耀文得意地皱了下鼻子。
刘耀文说出来就不灵了！
看着树下站了好多一起拍照的人，刘耀文也拉着宋亚轩凑过去，掏出手机。
刘耀文哥，我们也拍一张！
宋亚轩人多。
宋亚轩下意识想拒绝。
刘耀文就一张嘛！
刘耀文已经举起手机，脑袋亲昵地靠向他。
刘耀文笑一个！
快门声落下，照片里宋亚轩的表情还有些僵硬，刘耀文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来到年饰区，刘耀文彻底撒欢了。他拿起一个毛茸茸的老虎挂件在宋亚轩眼前晃。
刘耀文像不像你？看着凶，其实很可爱。
宋亚轩无奈。
宋亚轩我不可爱。
刘耀文谁说的！
刘耀文把挂件塞进购物车。
刘耀文我说可爱就可爱。
挑选春联时他更纠结，拿着两副比来比去。
刘耀文这副字好看，但那副寓意更好……哥你说哪副好？
宋亚轩都行。
刘耀文那就都要！
刘耀文果断把两副都扔进车里，又拿起一对小巧的红色中国结耳坠。
刘耀文这个你戴肯定好看。
宋亚轩我不戴耳饰。
刘耀文那我戴！
他挑挑拣拣，每拿起一样都要征求宋亚轩的意见，虽然最后基本都是按他自己的喜好买的。
宋亚轩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拿起一对传统鸳鸯窗花，耳朵尖悄悄红了，却故作镇定地别开脸，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最后，他趁刘耀文不注意，悄悄把那对鸳鸯窗花也放进了购物车。
到了零食区，刘耀文开心得合不拢嘴。
刘耀文这个你要吃！
刘耀文这个看起来好好吃！
刘耀文哥这个你肯定喜欢！
他一边往车里扔各种零食，一边碎碎念。
刘耀文这个瓜子是奶香的，你肯定喜欢……啊！有新口味的薯片！……巧克力要多买点，你晚上工作的时候可以吃……
购物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起小山。
宋亚轩看着车里越来越多的零食，忍不住开口。
宋亚轩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刘耀文过年嘛！
刘耀文理直气壮，又塞进一包薯片。
刘耀文我好久都没吃了！
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跑到熟食区买了根烤肠，吹凉了递到宋亚轩嘴边。
刘耀文先垫垫，你中午都没吃多少。
看到糖葫芦，他立刻买了两串，先咬掉自己那串最顶上的糖壳，然后把剩下的递到宋亚轩嘴边。
刘耀文第一口最甜，给你尝尝。
宋亚轩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低头咬了一小口。糖壳在齿间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耀文甜吧？
刘耀文笑得比糖还甜。
宋亚轩昂。
宋亚轩浅笑着应了一声。
◎
经过服装区时，刘耀文眼睛一亮，拉着宋亚轩就往里面冲。
刘耀文我们要不要买情侣装？
他拿起两件同款不同码的红色毛衣，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刘耀文过年穿红色，多喜庆！
宋亚轩瞧着那两件鲜艳的红色，面露难色。
宋亚轩太亮了。
刘耀文试试嘛！
刘耀文把毛衣塞进他怀里，推着他往试衣间走。
刘耀文就试试，不好看就不买。
当两人穿着同款红色毛衣从试衣间出来，站在镜子前时，刘耀文立刻贴了上来，从后面抱住宋亚轩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镜子里，红色衬得宋亚轩冷白的皮肤格外好看。
刘耀文哥，你穿这个真好看，想亲。
宋亚轩耳根一热，瞪了他一眼。
宋亚轩别没皮没脸的。
刘耀文兴奋地喊道。
刘耀文就要这个！不准拒绝，我送你！
最后结账时，推车堆得跟小山一样。宋亚轩刚要拿出手机，刘耀文就按住他的手。
刘耀文这次我请！
他掏出自己的卡，得意地晃了晃。
刘耀文我可是存了好久的钱。
望着少年认真的表情，宋亚轩心头一软，收回了手。
宋亚轩好。
采购结束，两人手里都提满了大包小包。等悬浮梯时，刘耀文悄悄用肩膀撞了下宋亚轩。
刘耀文累不累？
宋亚轩还好。
刘耀文可是我好累！
刘耀文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刘耀文要哥哥亲亲才能好～
宋亚轩左右看了看，低声道。
宋亚轩别闹。
还好没人注意到这边。
刘耀文那回去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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