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若风沈姑娘,好久不见。
萧若风淡然抬眸,笑意中夹着几分锋锐,他本已穿戴整齐准备去参加婚礼了,刚要进王府,一股淡淡的、滴落在积雪中的血的味道却总是绕在鼻尖。
那时他便知道,是沈长赢来了。
只因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血势,真正绝顶的剑客只要仔细感受,都能察觉得到,这是沈长赢独有的,就差在她脸上写个名字了。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易文君一眼。
萧若风嫂嫂怎么在这儿?吉时将至,可别误了才好。
易文君我不是你嫂嫂!
易文君有些愠怒道。
且不说她并未和萧若瑾成婚,就算成了,也非正妃,何以担得起“嫂嫂”二字,这是属于胡错杨的称呼,而且,她讨厌这两个字!
萧若风嫂嫂,你……
萧若风又开始头疼了,他本是怕沈长赢在会有一些难以预料的变故,所以过来瞧瞧,没想到真给他来了个大的。
一个人人皆惧的剑仙,左边那个通缉令还贴在城中,右边那个本该是婚礼的主角,还真是让人难办的组合啊。
叶鼎之你这是要拦我们?
叶鼎之剑未出鞘,气势便已然惊人,较昔日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好像更耀眼了些。
他想起当初离开天启,眼前这个人帮了他们又拦了他们,实在满身矛盾。
萧若风如果我说是呢?
沈长赢拦得住吗?
沈长赢依旧道袍白绫,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周身却总是带着杀气。
萧若风顿了顿。
萧若风愿意一试。
执拗得有些可笑呀,沈长赢也真的笑出了声,短而急促,却满带讽意。
沈长赢即使把所有宾客都招过来,让你兄长颜面扫地?
萧若风蓦地沉默了一瞬,握住昊阙的手却更加用力,为什么沈长赢就不能笨一点呢?
易文君萧若风,我不想嫁给他,已经有人嫁给了他,她是愿意的,我们影宗也会支持景玉王,所以是不是我有什么关系呢?
易文君难道你们的路,一定要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吗?你的心里是否就愿意这么做呢?!
这些话她想说很久了,终于说了出来,而萧若风也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位总是安安静静待在院子里的嫂嫂说这么多话。
他很聪颖,一下子便看穿了易文君的计谋,但最令他惊讶的是,他心中竟隐隐觉得此法可行,哪怕他兄长会娶不到心爱的女子。
叶鼎之说不出话?
叶鼎之不如就让路吧,你留在这儿慢慢想。
叶鼎之抱臂而立,有些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他懂不了萧若风的责任,就像萧若风也不能感同身受他的仇恨。
萧若风收了剑,站在了一旁,叶鼎之反而有些愕然了,但更多的是畅快。
叶鼎之还真让开了啊。
沈长赢凭心而动,凭性而行。
沈长赢拖长调子念了两句,她瞥了一眼萧若风,而后轻轻一笑。
沈长赢可惜心也被绑着啊。
她摇了摇头,径直向前走去,叶鼎之和易文君一左一右跟在她的身旁,那枚桃花币又出现在了女子指尖,随手指辗转而动。
她语气神神叨叨的,还真有点像个正儿八经的道士了。
沈长赢卦象难解啊难解。
沈长赢萧若风,你自己算算吧。
话落,她抬手往后一抛,没回头,也隔了挺远,那枚桃花币却准确无误地立在了他的剑柄之上,还在不停地打旋儿。
叶鼎之又双叒叕吃醋了。
叶鼎之你怎么又送东西给别人?
叶鼎之那桃花币不是只有我才有吗?🥺
沈长赢淡淡道:
沈长赢你有桃花。
少年立马就不说话了,笑得癫癫的。
而萧若风看背影消失在远处,才将那枚桃花币接在手中,是一种很特殊的材质,看起来便有些厚重。
他随手一抛,是桃木剑。
少年握紧掌心,桃花币的边缘勒住血肉,还真的挺疼,他恍然回神,卦象如此么?
那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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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面为吉,桃木剑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