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出城不过半晌,果然就有杀手追了上来,只是脆得沈长赢都不屑出剑,手指一动,血衣剑便迎了上去。
它这些日子憋坏了,好不容易碰上几个人,还真不舍得一下子杀死。什么萧韶九成、凤凰来仪,野鸡杀手也敢拿出来显摆,先把毛薅了再说。
叶鼎之你这柄剑是不是也太有灵了些?
沈长赢手指一回,血衣剑尖一转,立即穿喉而过,她飞剑术不过运用四成,便已然让他们无法招架,废物养出来的,果然还是废物啊。
沈长赢挑了挑眉,傲然道:
沈长赢不是剑有灵,是我养得好。
叶鼎之只有笑着点头。
叶鼎之对,是我们家长赢养得好。
话落,他微微一顿,视线微不可察地往后瞟,声音骤沉。
叶鼎之不过那边,好像还藏着两只尾巴。
沈长赢只要不出来就不用管,他俩不是青王的人。
她刚出城就发现这两道陌生的气息躲在暗处不出来,如今恐怕就更不敢冒头了,因为冒头……就得死呀。
她伸了个懒腰,突然道:
沈长赢姑苏……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叶鼎之夜暗归云绕柁牙,江涵星影鹭眠沙。行人怅望苏台柳,曾与吴王扫落花。
叶鼎之念了句诗,是他认为的姑苏,少年想了想,又道:
叶鼎之最重要的是,会有我们的新家。
沈长赢那便回家吧。
沈长赢一抬手,血衣剑便飞回了她手中,对面那自诩杀手榜第四的四个野鸡已经浑身是血,就连头发也被削得差不多了。
沈长赢看一眼都觉得侮辱,她没施舍一个眼神,只随手往后挥了一剑,眨眼间,草泥路上便多了四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一处,双眼睁着,死不瞑目。
直到二人走远,暗处的两人才走了出来,竟是白发仙与紫衣侯。
他们已经寻了这个叫叶鼎之的天生武脉许久,好不容易找到踪迹,竟与剑仙同路,沈长赢的武功实在太过恐怖了,他们怕是此生也无法得手。
白发仙握紧了拳头,声音艰涩:“先回去禀告小姐吧。”
……
天外天——
万里霜寒,极地冰雪。
女子身着白裘,面容秀美,正静静地伸手接飞落的霜雪,眉宇间隐隐带有愁色。
白发仙和紫衣侯奔袭千里回宗,垂头丧气道:“那叶鼎之有血衣剑仙保驾护航,我们带不回他,请小姐责罚。”
“知道了。”玥瑶将接住的那一捧雪攥进手中,雪化得很快,冰得她手指僵硬,刺骨的疼,“你们先回去歇歇吧。”
堂堂剑仙,天外天有没有人能胜都犹未可知,玥瑶自然不会怪罪他们,只是心的确又沉了些许,父亲的时间,恐怕真的不多了。
叶鼎之走不通,至于百里东君……她也曾试过去找他,但昔日那个名扬天下的约定好像早已从他记忆中淡去,少年的心被一个不可撼动的人装满了。
曾经的被挤走,未来的也进不去,只有那么一个,完完整整地藏在他的心里。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是一个能轻易带走的人,该去哪里找第三个天生武脉呢?
这世界有没有第三个都不知道呢。
玥瑶低叹一声,第不知多少次上了廊玥福地,门依旧禁闭着,无声无息,她敲了敲门,微小的声音轻而易举埋进了雪落声里,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玥瑶突然在想,所谓天下大势,是否就是一场盛大的雪落呢?他们的努力,就如这敲门声一般蚍蜉撼树。北阙,大概只能是在极寒之地的北阙罢了。
“父亲……”
玥瑶呢喃了一句,转身欲走。
可突然之间,一股磅礴的气流从洞口弥散开来,融化了周围的冰雪,那场落了半个多月的雪终于有了停的趋势,细如柳絮。
玥瑶看着不远处,突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