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公公拿起来仔细的翻看了一下,面露尴尬准备提笔,顾笙几步上前,“戴公公认不认识老金头啊?”“谁?”“老金头,一个卖菜的,欠了不少帐。”
“这好像是…”顾笙笑着指了指他,“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顾笙的脸闪过一丝怒意,戴公公准备写字的手一顿,“这老金头如果跟大人有关系,他所欠的帐我可以一笔勾销。”
顾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已经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
李承泽似乎是看出了些名堂,无奈的摇了摇头。
“戴公公这字不错呀,看来都是公公亲自写的。”“身负皇恩,不敢懈怠。”说着便抬头看向高位上的李承泽,李承泽正在挑荔枝,没稀得搭理他。
“那这账册将来要是查出什么问题,都得问你啊。”“这个检蔬司呢,是为宫里办一些杂事,账有些细碎,如果大人看不明白的话,我跟您解释。”
“细碎?”说着将账簿放在桌子上捋了捋,“不是细碎,是大局。”戴公公连连干笑,“检蔬司就是买点菜哪有什么大局啊?”
顾笙没接他的话,径直走到一边,倒是范闲颇有些兴致,“戴公公国家兴亡,你们这些太监是不是有责?”“是吧。”
“咱们庆国刚跟北齐大战一场也是边军威武,大获全胜,检蔬司该不该表示?”
瞧着哥哥出手顾笙坐到李承泽身边的凳子上,边吃荔枝边看热闹,李承泽将手中剥好的荔枝送到她嘴边,顾笙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装作无事发生伸手接过塞进了嘴里。
“这边军的粮草不归检蔬司管。”“大局,往大了想。”“什么意思呢?”
“检蔬司是不是庆国的一部分?”“是是是。”“大战获胜是不是与有荣焉?”“有。”“与北齐一战花了不少银子,对吧?”“对。”“这大战平定朝中缺钱是不是这个道理?”“是。”“那咱们庆国人该不该共渡难关?”“该。”“检蔬司该不该负责?”“该。啊?该负什么责?”
瞧着自家哥哥一句又一句的连环套,顾笙是真觉得好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李承泽挑挑眉毛看向身边坐着的人,仿佛在问他们今日到底是唱的哪出戏?。
范闲接着输出,“国库空虚,到处缺的就是银子,检蔬司不想着为国解忧,反而变着法子贪钱,这合适吗?”边说边拿着账簿往院中间站去。
戴公公一听,赶忙跟在身后,“不不不,绝无此事老奴为人最为老实,平时见着钱我都难受,大人一定是误会了。”
顾笙忍着笑朝李承泽也挑了挑眉,仿佛在问这人说的话可信?
“老实?”“我们鉴查院听说过吧?”“如雷贯耳。”“我们办案的手段,想必你也知晓一二,贪没贪钱自己知道啊,这账册查下去是什么后果?都缺钱啊戴公公。检蔬司就不能担起责任,有难同当吗?”
戴公公心中有些紧张,连忙拉住范闲俯身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范大人,可不可以到后边说话?”“没事儿,都自己人。”
对方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关于账目的事,这里面还有一些补充,如果您不明白可以回去自己看。”
范闲直接当众撕开了信封,戴公公来不及阻止,“一千,两千,三千两。”说着将手里的银票举了起来。紧接着将银票卷了卷放进自己的怀里,“三千两还行吧。”
言冰云不可置信直接站起身来看着范闲。
“话说回来,咱们检蔬司每天买菜也不容易。”戴公公赶忙接话,“应该的应该的。”“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我做人也不能太跋扈,与人为善嘛。”“是是是,小范大人真是深谙为官之道。”
李承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范闲这一出是真是假,回头和谢必安对视了一眼,顾笙继续旁若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剥荔枝。
“那说起来检蔬司问题不大,是我唐突了。”院子里一处的人都一脸震惊,你看看他,他看着我,似乎都没想到范闲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贿赂。
“不是不是不是。应该的,查也是应该的。”“误会解释清楚就好,老邓撤了吧。”邓子越脸上有些含糊还是招手示意一处的人撤队。
戴公公这才松了口气,“没热闹看了,咱各回各家吧。”
李承泽起身将鞋子穿好双手抱胸站着,顾笙坐在那里没动,但是终于说了句话,“戴公公殿下那鱼您可别忘了,还有,长安我吃着这荔枝正新鲜,一会儿买点带回府里,千万要给钱啊。”“收到小姐。”
李承泽俯下身子嘴巴凑到顾笙耳边,“别忘了今夜等着你。”
说罢便起身往外走,戴公公追在后面“那鱼我一定给殿下送到府上去。”范闲也凑热闹,“殿下,还需不需要送你回府啊?”
“不用,回头聚。”
“一定得聚啊,等你消息。”
言冰云也愤怒的离开,范闲几步追了上去,顾笙看着人都走了擦了擦弄脏的手,最后看了一眼戴公公便也离开了检蔬司。
王启年拿着账簿挨家挨户的将检蔬司黑下来的钱还回去。
走在言冰云和范闲前面顾笙看见有卖糖葫芦便又买了几串递给几人,言冰云接过范闲拍了拍顾笙的头,“你少吃着,方才吃了不少葡萄和荔枝,现在还吃糖葫芦晚上又不吃饭了。”
顾笙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言冰云看着手里的糖葫芦问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受贿啊。”“这件事我一定会参你。”“你一个可不够多找几个一块儿参我。”
顾笙又跑了回来,“还有我,也加我一个我哥一个人挨骂我看不下去,到时候上朝就有好玩儿的了。”
言冰云皱着眉,“什么乱七八糟的。”“言冰云,你糖葫芦再不吃就化了。”顾笙好心提醒到。
“我说检蔬司这事呢,等会儿吃。”顾笙便嚼山楂边和他聊天,“弹劾这件事儿,归哪个部门管?”“除了鉴查院,就是都察院。”
顾笙仔细想了一下“都察院…啊御史言官,怎么样关系好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了吗找越多的人参我们越好,辛苦您把这个消息给我散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