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萧妤记——

“她不是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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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晚间受了凉，萧妤夜里发热的厉害，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她这身子实在太差，受了一点风寒就要惊动整个肃国公府里的下人。

萧蘅面沉如水坐在她的床榻边，一遍又一遍用帕子给她擦拭额间的细汗。

她睡的不安稳，恼了梦魇。

梦中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见证了一个家族在一夜之间灭忙，血腥味笼罩着整个巷子。

年幼的孩子被父母护在身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剑贯穿父母的身躯，她觉得冷，从身到心的冷，痛苦要将她淹没。

“爹爹……”

萧蘅被她的呢喃惊醒，凑近了她才听清她口中的低语。

“若若别怕，哥哥在。”

“不怕不怕不怕……”

他将人轻轻搂进怀中，一遍又一遍的拍打她的后背，就像在安慰一个孩子。

他不知萧妤在梦中见到了什么，但此刻他陪在她身边，那些曾经的都会烟消云散。

刀光血影，本该是孩子的生辰礼如今变成了一整个家族的葬礼，萧妤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

痛，实在是太痛了。

“怎么回事？”

屋子里颤颤巍巍跪了一地的下人，管家，大夫，婢女，小厮全都被叫到外间。

萧蘅安抚好小姑娘才得了空闲去询问府中的下人。

“娘子吃了晚膳便回了院子，奴婢们也不知道啊。”

在这肃国公府内殿躺着那位事关她们所有人的性命，她们又怎么敢懈怠，吃喝用度皆是最好。

报春的恐惧不比其他人少，甚至更甚，她是娘子贴身侍女一切由她安排，如今娘子高热不退萧蘅第一个责罚的一定是她。

“报春？”

果不其然。

她跪伏在地，身子是止不住的颤栗。

事关娘子肃国公比那来索命的厉鬼还要吓人，他也不言语就这么盯着她瞧。

“回主君……娘子用了晚膳后在前院逗留了一会儿，许是那时受了凉。”

替萧妤写好药方的大夫退出屋子，在萧蘅前跪下思量着怎么委婉一些告诉他萧妤如今的情况。

“说。”

“娘子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儿时又受了刺激如今想要根治怕是不可能了。”

这句话萧蘅听的太多了。

无论是谁，只要替萧妤诊治过都在告诉他萧妤没救了，萧妤会死。

儿时他没能挽救父母如今哪怕他成了人人敬仰畏惧的肃国公他也没办法救他的妹妹，所有人都在劝他听天由命，就连萧妤自己都认命了，可他偏不信。

他的若若那样好，应该长命百岁才对。

“我只要解决的法子。”

萧妤清醒过一会儿，她撑着身子起身就瞧见坐在外间和大夫说话的萧蘅。

梦里的太真实，让她感到害怕。

她依赖萧蘅，至少此刻她希望萧蘅可以陪在她的身边，她太害怕了。

害怕梦境中的一片血色。

“阿兄……”

女子微弱的声音从内间传出，报春余光只看见那心狠手辣的肃国公匆匆起身留给外间的人一个模糊的背影。

看到萧蘅她突然觉得很委屈，在梦里她最害怕的时候她找不到萧蘅了。

她一个人站在死人堆里打转，她走不出去。

“我害怕……”

“我看见死了好多人，一家人全死了……”

萧妤沉浸在恐惧中并未发现萧蘅僵直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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