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封银沙一家,舒言扶着还有些发软的建鹏也回了家,原本热闹的消防区宿舍外很快只剩班长一人。
他掏出手机拨通女朋友的电话,刚接通就带着哭腔,眼眶红得发亮:“宝宝,我今天听到了好多离谱事儿!ABO、双性别、还有对抑制剂过敏差点成植物人的……合着就我一个人活在正常世界里,他们个个都有特殊设定!”
他吸了吸鼻子,语气委屈又茫然:“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信息素、发情期,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你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啊?”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安抚声,班长才慢慢平复下来,却还是忍不住对着空气叹气,觉得今天这一天的信息量,比他一年听的八卦都多。
封银沙和王默回到家,先一起冲了个澡。擦干身体后,王默没让封银沙穿睡衣,只递给他一件宽松的浴袍,里面空荡荡的没穿任何东西。
两人窝在沙发上抱着看电视,王默的心思却根本没在屏幕上,盯着封银沙浴袍的领口走神半天,突然开口问:“刚才洗澡前,我帮你扒衣服的时候,你里面到底有没有偷偷穿打底啊?”
封银沙低头瞥了眼自己敞开大半的浴袍,指尖在她腰上轻轻捏了下,语气带着点调侃:“我都被你扒得只剩浴袍了,你说我穿了还是没穿呢?”
王默脸一红,伸手拍了下他的胸口:“谁让你总爱藏着掖着!上次穿毛衣里面还套了件背心,我还以为你今天也这样。”
封银沙笑着把她往怀里按了按:“今天太累了,没力气折腾,况且……在你面前,有必要穿那么多层吗?”
王默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封银沙浴袍的系带,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个……封银沙,你以前被校园霸凌时,全裸的细节……能告诉我吗?”
封银沙低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语气却故意逗她:“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为什么非要知道细节?”
“人家就是好奇嘛!”王默往他怀里蹭了蹭,下巴抵着他的肩窝轻轻晃了晃,“从来没听过你说这么具体的,就想多知道点。”
封银沙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戳破她的小心思:“我看你根本不是好奇,是好色吧?”
“我不管!”王默仰头瞪他,脸颊却悄悄红了,耍赖似的揪着他的浴袍不放,“反正我就要知道,你快说嘛!”
王默指尖轻轻划过封银沙手臂细腻的皮肤,语气带着点执拗:“你就说嘛,总不能单单因为你那时候得白血病、皮肤白,他们就扒你衣服吧?我才不信有这么离谱的理由。”
封银沙垂眸望着她,指尖梳理着她湿软的发尾,声音轻了些:“的确不是只因为这个。皮肤白是其一,他们觉得稀奇,总爱拿这个起哄。第二个原因……他们想看我是不是真的不能见阳光。”
“那后来呢?”王默立刻追问,眼睛亮晶晶的,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告诉我从头到尾的细节嘛,求求你了。”
封银沙看着她满眼期待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在她后颈轻轻摩挲着:“好,我说。那时候是午休,他们把我堵在教学楼后的死角,说‘白得跟鬼似的,肯定见不得光’,说着就上来扯我的校服……”
封银沙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疏离的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然后我被他们堵在了一个小黑屋里,先是拳打脚踢,疼得我没力气反抗。后来昏过去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扯我的衣服,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是谁。等我醒过来……身上已经一件衣服都没有了,全裸着。”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收紧:“那地方倒不像纯粹的小黑屋,比监狱好一点,至少有扇小窗能透进阳光,可门被反锁了,你出不去,只能被困在里面。”
王默的肩膀轻轻颤了颤,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为什么……我好想哭啊。”
封银沙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掌心贴着她的脸颊,语气放得温柔:“都过去了,王默,现在没事了。”
“不行……还是好想哭。”王默往他怀里钻得更深,鼻尖蹭着他的颈窝,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他的浴袍,“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太过分了。”
封银沙沉默着,只是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小孩。
王默的手指轻轻抵在封银沙的胸口,声音带着点急切:“他们那时候打你哪里了?现在身上还有疤吗?我要看一下。”
封银沙挑眉,故意逗她:“你这是趁机占便宜吧?十足的色狼。”
“我就是想看嘛!”王默晃着他的胳膊撒娇,眼神里满是期待。
封银沙无奈摇头,伸手解开了浴袍的系带,敞开了衣襟。
王默眼睛一亮,下意识惊叹:“哇哦,身材真好……”
封银沙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语气带着点好笑:“你不是说要看伤吗?怎么关注点跑偏了?”
“这是意外!意外!”王默赶紧收敛神色,指尖轻轻拂过他腰侧一道浅淡的疤痕,声音又沉了下来,“那后来呢?被困在里面之后怎么样了?”
“就一直被困着,没人管。”封银沙的声音淡了些,“大概困了5天左右,才有巡逻的保安发现不对劲,撞开了门。”
王默的眼眶又红了,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也就是说,你整整饿了5天5夜?一滴水都没喝吗?”
封银沙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出不去,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能扛着。”
王默的指尖顺着那道浅疤慢慢滑过,声音里裹着心疼,还带着点后怕:“5天……你那时候还生着病,怎么扛得住啊?”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封银沙的胸口。
封银沙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指尖拭去她的泪,语气尽量放得轻松:“那时候浑浑噩噩的,疼和饿都快麻木了,只想着能有人来就行。好在保安来得不算太晚。”
“那些人呢?”王默突然抬头,眼睛红红的却透着股狠劲,“他们就没受惩罚吗?”
“学校给了处分,让他们退学了。”封银沙握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都过去了,王默,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王默盯着他胸口平稳的起伏,又摸了摸他腰侧的疤痕,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封银沙收紧胳膊,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笑:“嗯,有你在,谁敢动我?不过……现在可以别盯着我的疤了吗?再看下去,某人的‘意外’可就要露馅了。”
王默脸一热,赶紧把脸埋得更深,闷声道:“才没有!我就是心疼!”
封银沙指尖轻轻摩挲着王默的手腕,语气里满是疼惜:“那你呢?上次一起泡温泉,我能感觉到你手腕上有很多旧伤,虽然现在长好了,但那些痕迹太明显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
王默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指尖蜷缩起来,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也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啊。那时候被文茜关在一个类似小黑屋的地方,每天都要受不同的虐待,不是被鞭子抽,就是被……”她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接着说,“最严重的一次,我被关在里面饿了十天半个月都没人发现。可能是他们玩腻了,就把我扔在了路边。要不是有好心人把我送进医院,我可能早就不在了,更见不到你。”
“那之后呢?”封银沙赶紧把她搂得更紧,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
“之后我就每天浑浑噩噩的,甚至总想着跳楼、自杀、上吊……”王默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无声地砸在他的肩头,“可每一次都被救回来。那时候真的觉得好累啊,活着太累了。”她吸了吸鼻子,语气才稍稍亮了些,“直到遇见了罗丽,我的生活才算有了点光明。再后来遇到水王子,我以为终于碰到了真爱,结果还是陷得很深,受了好多委屈。”
封银沙的心像被揪着疼,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温柔又坚定:“以后有我在呢,王默,我在呢。那些破事都过去了,再也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也不会有人再让你受委屈。我陪你,一直陪着你。”
王默再也忍不住,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把这些年积压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倾泻出来:“封银沙……我真的怕过……怕再也见不到光……”
“不怕了,不怕了。”封银沙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耐心,“我就是你的光,以后咱们一起好好的,再也不回头看那些破事了。”
罗丽攥着裙摆,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哽咽:“主人当时真的可惨了,被关在黑屋里受虐待,还差点饿死在路边……这些事她以前从来没跟我细说过。”
黑香菱闻言,惊讶地捂住了嘴,转头看向封银沙的方向,又看向王默,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真的吗?王默她……比主人你当时还惨啊?主人你跟我说过被霸凌的事,可我真不知道王默经历了这么多。”她顿了顿,又有些慌乱地补充,“不过……我之前没在主人身边,没帮上忙,应该没事吧?”
罗丽连忙摇头,拉住黑香菱的手:“怎么会有事!我们那时候都没能力保护主人,不怪我们的。现在只要能陪着她们,不让她们再受委屈就好啦。”
黑香菱点点头,看着相拥在一起的封银沙和王默,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嗯!以后我们一起护着她们,谁也不能再欺负她们了。”
封银沙没再多说,伸手拉过床头的被子,又轻轻扯掉了两人身上松垮的浴袍。
王默身子一僵,下意识抓紧他的胳膊,声音带着点慌乱:“你干什么?”
封银沙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指尖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摩挲,语气温柔又坚定:“你不是还怕黑、怕那些噩梦吗?反正我们都在小黑屋里待过,这次有我抱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王默的心跳慢了半拍,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先前的慌乱渐渐散了,轻轻“嗯”了一声:“那……那好吧。”
封银沙顺势躺倒在床上,将她完完全全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王默也抬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
被子拢住两人温热的身躯,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这样紧紧抱着彼此。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那些关于小黑屋的阴冷记忆,好像都被这温暖的怀抱驱散了。没多久,两人便在安稳的依偎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