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两人除了因三天断食导致的营养不良,并无大碍,很快就被允许出院。
走出医院,封银沙带着王默往她家住的方向走,可到了楼下才发现,曾经的房子早已面目全非——墙面被熏得焦黑,窗户玻璃碎裂,门口还拉着消防警戒带,俨然一片废墟。
“怎么成这样了?”王默愣住了,声音依旧沙哑。
封银沙叹了口气:“搬你家具去我家的时候,赵雪说最后回来检查遗漏,不知道怎么不小心着了火,等消防员扑灭,里面就成这样了,什么都没剩下。”
王默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焦土,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看来,又得去乞讨了。”
“乞讨个屁。”封银沙眉头一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伸手攥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以后住我家。”
王默跟着封银沙踏进家门,一眼就看到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客房,床单被褥都是崭新的,透着淡淡的阳光味。封宇航端着一个保温桶走过来,掀开盖子,浓郁的汤香瞬间弥漫开来:“快趁热喝点补品,补补身子,这几天在山里肯定遭罪了。”
赵雪则凑到封银沙身边,伸手想碰他的脸颊,又怕弄疼他,语气带着几分心疼:“儿子,你声音怎么这么沙哑?是不是在山里喊多了?”
封银沙端过汤碗,喝了一小口暖着喉咙,闻言随口答道:“有吗?我觉得还好吧,可能就是有点缺水。” 他的声音确实还带着未散尽的干涩,说话时带着轻微的磨砂感,却比在森林里时已然好了不少。
王默捧着温热的汤碗,指尖感受到瓷碗传来的暖意,小口小口喝着,浓郁的汤汁滑过干涩的喉咙,熨帖得让人鼻尖微酸。她抬眼瞥见赵雪正絮絮叨叨给封银沙整理衣领,封宇航坐在一旁,还在叮嘱两人以后出门务必告知去向,眼前这幅和睦的画面,竟让她空洞的眼神里,悄悄闪过一丝极淡的微光。
封银沙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他拿起公勺,往王默的碗里多盛了一大勺炖得软烂的排骨,声音依旧带着点沙哑,却透着难得的温和:“多吃点,补补力气。”
王默愣了愣,低头看着碗里的排骨,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勺子,慢慢往嘴里送。客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汤香混合着淡淡的烟火气,竟让这阵子紧绷又灰暗的日子,多了一丝难得的安稳。
恢复元气后,封银沙果然兑现承诺,带着王默奔赴跳伞基地。两人乘坐特制飞行器一路攀升,直冲到百米高空之上,甚至快抵近大气层外围,脚下的地球缩成模糊的蓝绿色轮廓,四周是稀薄清冷的空气。
“跳吗?”封银沙扣紧双人伞的锁扣,转头问身边的王默。
王默点头,眼底少见地燃起一丝光亮。两人同步纵身跃出,巨大的空气阻力将伞翼撑开,他们像两片自由的羽毛,在空中足足飘荡了许久,穿过层层云层,竟意外冲破了低层大气层的边缘。
不知飘了多久,当降落伞最终缓缓降落时,脚下却是一片茫茫大海,最终两人重重摔在一座无人孤岛上。
这一困,便是整整三个月。岛上没有充足的食物和淡水,两人靠着雨水、野果勉强维持,瘦得脱了形,意识都渐渐模糊。直到第三个月的末尾,一艘远洋捕鱼的渔船恰巧经过,渔民远远望见沙滩上蜷缩的身影,连忙靠岸救援——再晚一步,他们恐怕真要永远留在这座孤岛上了。
封银沙和王默失踪的这三个月里,赵雪和封宇航早就急得团团转,刚过48小时就立马报了警。警方调取了跳伞基地的监控、沿途的航线记录,甚至排查了周边的海域和山林,可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搜寻最终只能无果而终。
夫妻俩整日坐立难安,赵雪翻遍了所有失踪人口通报,封宇航更是动用了医院和私人的所有关系,却始终得不到半点消息。直到那天,他们正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发愁,电视里突然插播一条新闻:“近日,渔民在某无人孤岛发现两名失踪人员,经核实,正是此前跳伞失联的封某与王某,目前两人已被成功救援,身体暂无大碍……”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赵雪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封宇航也紧紧盯着屏幕,紧绷了三个月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长长舒了口气——还好,总算是有了消息,而且人还活着。
两人康复出院那天,医院门口早已等着焦急的封宇航和赵雪,一见到他们,就快步迎了上来,又是递水又是拎包,嘴里不停念叨着“瘦了太多”“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
王默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自在,转头对身边的封银沙小声说:“封银沙,你家人好热情啊。”
封银沙看了眼爸妈忙碌的身影,又看向王默略显局促的模样,轻笑一声:“热情点不好吗?”
“没有,”王默垂下眼睫,声音轻轻的,“我不喜欢太热情的,太过热情,总觉得以后要倒欠什么。”
“不用还。”封银沙立刻开口,语气笃定。
一旁的赵雪刚好听到,连忙接话,语气温柔又真切:“对呀默丫头,不用还!我们就是真心疼你们,哪用什么回报呀。”
身体彻底痊愈后,又过了许久安稳日子。这天,建鹏带着陈思思、舒言突然找上门,推门就看见王默和封银沙坐在客厅里说话,气氛平和。
可在他们眼里,封银沙曾是黑暗叶罗丽战士,如今又和经历了这么多事的王默走得极近,当即认定是封银沙带坏了她。“你这个家伙,又在打王默什么主意!”建鹏怒火中烧,没等封银沙解释,就带着同伴冲了上去,拳头脚踢毫不留情。
封银沙没想着还手,硬生生扛了下来,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瘫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王默被吓得脸色惨白,却死死记住了封银沙之前护着她的模样。趁建鹏他们气消了准备离开、注意力分散的间隙,她飞快跑到封银沙身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120,声音带着哭腔报完地址,又蹲下身紧紧护住他:“再撑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
若不是她这惊险又果断的举动,封银沙恐怕真要栽在这场误会里,性命堪忧。
昏睡了好几天,封银沙才缓缓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提醒着他又一次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床边的王默立刻凑过来,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沙哑和愧疚:“对不起……封银沙,我又欠你一条命。”
封银沙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扯出一抹极淡的笑,语气轻得像叹息,却透着安抚的力量:“没事。” 他抬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刚抬起就牵扯到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却还是坚持着补了一句,“不怪你。”
封银沙痊愈后,王默便一直守在他身边。有时他会因情绪失控突然发疯、动手伤人,莫名就被抓到了警察局,一拘留就是三十天,还是看守所的留置。
三十天期满,他刚出来,两人在巷子里慢慢散步透气,想找个清静地方歇会儿。没走多远,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突然围了上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封银沙:“老大!我们早就听说你厉害了,想拜你为师,以后跟着你混!”
封银沙愣了愣,刚吐出一个“我”字,还没来得及拒绝,巷口的陈思思刚好路过。她没看清全貌,只瞥见几个男生围着一个女生,当即掏出手机开了直播,配文写道:“一群男生欺负一个小女生,真的太不要脸了!”
直播间瞬间炸开锅,不知情的网友顺着她的镜头,对着封银沙和小混混们疯狂指责,网暴的言论铺天盖地涌来——这是封银沙第一次经历网暴。
后来有人想着澄清,可那几个小混混越说越乱:“我们不是欺负人!是想拜这位大哥为师!” 说着还指了指身边的王默,“这是大嫂!老大夫人!”
这话一出来,原本就混乱的舆论更离谱了。
此时正在刷微博的赵雪和封宇航,刚好刷到这段被疯传的直播片段,两人惊得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了。
赵雪瞪大了眼,转头看向封宇航:“咱儿子什么时候成混混头子了?”
封宇航也是一脸懵,盯着屏幕里被小混混们围着的两人,喃喃道:“王默那孩子……啥时候成我大嫂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陈思思的第一条直播还在发酵,第二条视频又紧接着发了出来。她对着镜头一脸难以置信,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等会儿,刚才那个女生怎么看着像王默?不可能吧!王默那个‘傻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混混朋友?”
她顿了顿,又假惺惺地补充:“当然我不是在骂她啊,学校里大家都这么叫她‘傻子’,我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傻子’真名是王默。”
这番话像热油浇在火上,瞬间引发了第二波更猛烈的网暴——这次,封银沙和王默被一起推上了风口浪尖。网友们一边指责封银沙“带坏无辜女生”,一边嘲讽王默“果然是傻子,跟混混混在一起”。
之后又有不少之前想拜师的小混混赶来解释,可越说越乱:“我们就是想拜大哥!”“大嫂人超好的!” 到最后,舆论彻底跑偏,封银沙莫名从“混混老大”变成了“黑帮大佬”,王默也被贴上了“黑帮大嫂”的标签,离谱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舆论像脱缰的野马越跑越偏,之前的“黑帮大佬与大嫂”还没降温,网友们顺着陈思思的抹黑和小混混们语无伦次的解释,硬是把“黑帮”升级成了“黑道”——封银沙成了“隐退黑道大佬”,王默成了“大佬背后的女人”,甚至还有人编出“两人掌控地下秩序”的离谱剧情。
离谱的传言越传越广,连之前不关注的路人都被带了节奏,网暴的范围又扩大了一圈,两人出门都得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这场黑道乌龙还没彻底平息,封银沙和王默又莫名惹上了牢狱之灾——关了三个月刚出来没几天,两人去便利店买东西,封银沙付完钱把现金放在收银台,说了句“我付钱了”就拉着王默往外走。
巧的是,建鹏刚好也在店里,正站在收银台旁等着找零。店长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回头只看到建鹏和收银台上的钱,误以为是建鹏付的款,再瞥见转身离开的封银沙和王默,竟直接大喊起来:“抓小偷!这两个人没付钱就想走!”
周围人瞬间围了上来,建鹏也没来得及解释,警察很快赶到。店长一口咬定两人逃单,建鹏的存在反倒成了“佐证”,百口莫辩之下,封银沙和王默又一次被带进了监狱,平白无故多了段冤狱经历。
接到警方通知时,赵雪正端着刚炖好的汤,准备给两人送去补身子,一听“封银沙和王默涉嫌盗窃被拘留”,手里的汤碗差点砸在地上,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懵:“又进监狱?这俩孩子到底惹啥事儿了?”
封宇航刚结束一台手术,接到电话时还以为听错了,愣在原地好半天,眉头拧成一团:“盗窃?就他俩?上次黑道乌龙还没说清,怎么又扯上这个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满脑子都是问号,实在想不通,刚从监狱出来没几天的两人,怎么又平白无故被抓进去了。
刚洗清盗窃嫌疑被放出来没几天,封银沙和王默在街上走着,竟不知被哪个缺德的人偷偷拿走了衣物——两人毫无察觉,就这么光着身子暴露在街头,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巡逻的警察以“公然裸露”为由带回了派出所拘留。
关进拘留室时,民警竟因为之前听说王默有发狂打人的倾向,连件蔽体的衣服都没给他们。深秋的拘留室透着寒气,封银沙见状,立刻解开自己身上仅存的斗篷,将王默紧紧抱在怀里,斗篷稳稳裹住两人,用自己的体温护住她,低声安抚:“别怕,有我。”
拘留室里,民警想着王默有情绪失控的风险,便打算放些安眠药在水里,让两人中一人喝下安稳些。可安眠药和迷情药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白色细粉,他一时疏忽竟拿错了,将迷情药粉倒进水里。粉末瞬间溶解,水依旧清澈无色,半点异味都没有。
封银沙正觉得口干舌燥,没多想便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民警稍后回来巡查,瞥见桌上没动过的安眠药瓶,再看到旁边只剩下半包的迷情药粉,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坏了,拿错药了!
他慌忙冲到拘留室门口,刚凑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动静,桌椅碰撞声、压抑的喘息声混在一起,让他脸色骤变。
不知过了多久,动静渐渐平息。民警鼓起勇气打开门,只见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身上裹着那件带帽子的大斗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具体模样,只知道斗篷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再也分不清是斗篷还是毯子,只觉得气氛格外暧昧又诡异。
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王默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身体软得像棉花一样。当时她只当是被关押期间受了苦,再加上药物副作用的缘故,完全没把这身体的异样当回事儿;封银沙同样如此,以为她只是身子虚,还没缓过劲儿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仍旧相依为命、彼此陪伴。王默有时候会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吃不下东西,每次她都以为是之前的病痛留下的后遗症;而封银沙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他亲手煮些清淡养胃的白粥,一点点吹凉了递到她嘴边,还时不时叮嘱她早些休息,别太劳累。然而谁也不知道,在王默的身体深处,已经有四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悄然萌芽,它们悄无声息地生长着,宛如黑暗中微弱却顽强闪烁的星火,正等待着某一天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从拘留所大门走出的那一刻,王默像被困在无形牢笼中的野兽般焦躁不安,身体不停地挣扎扭动。封银沙生怕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双臂紧紧环抱着她,不敢有丝毫松懈。然而,他的担忧很快成真。王默的情绪犹如决堤之水,瞬间失控。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一旁的刀具,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想死",像着了魔一般拼命挣脱封银沙的束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封宇航和赵雪匆匆赶来,手中提着干净衣物。他们赶忙帮助两人更换——给王默换上的是一套柔软崭新的衣裳。但还没等整理好,王默又开始疯狂挣扎,转身就要抢夺封银沙手中的刀具,一心求死。"别胡闹!千万不能这样!"封银沙眼明手快地护住刀具,语气焦急却又透着无奈,"好好好,咱不这样,有什么事慢慢说。""给我!还我嘛!我就要自杀!"王默哭喊着扑过来,场面顿时陷入混乱。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建鹏等人全程拍摄下来。他们断章取义地截取片段发布到网络上,还配文:"不得了!封银沙竟然当众行凶!"荒谬的谣言如瘟疫般迅速扩散,网民们群起而攻之,“杀人犯”的罪名被强加在封银沙头上。更为荒唐的是,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抢劫、性侵——统统被安在这个可怜人身上。最终,是王默本人在那条造谣视频下留言澄清真相。但起初网友们根本不买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视频里的女孩?怎么证明是你想自杀而不是他杀人?"王默只是平静地回复:"点开我的头像,进去就能明白。"半信半疑的网友们怀着好奇心点进了她的主页。原以为会见到空空如也的个人页面,却没料到在头像下方赫然罗列着一串医学界罕见的疾病名称,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多种严重病症集中在她一人身上。看到这些确凿证据的网友们顿时噤声,纷纷默默地删除了先前的不当评论。只有建鹏那伙人仍在强辩:"那个傻子王默怎么可能用微博?"他们对这条澄清视而不见,依旧挂着那段歪曲事实的视频。
官方毫无预兆地介入,联合警局雷厉风行地将所有相关造谣视频一网打尽。没有人知晓,这一行动的背后竟是因为工作人员发现视频中的男生乃是封氏集团的公子——封银沙。尽管封家从未对外公开过封银沙的身份,但封氏集团那如日中天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无人愿意无端招惹。于是官方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未曾发布任何声明,也未给予丝毫解释,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把所有的视频与话题统统清除得一干二净。网友们前一秒还在评论区里争得热火朝天,下一秒却发现视频无法打开、话题也无法搜索到,一个个满脸错愕:“?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官方这悄无声息下架的操作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皆是因为身份背后那无形的影响力在作祟。
收到律师函的那一刻,建鹏、舒言和陈思思三人如临大敌。次日一早,他们便急匆匆地堵住了封银沙和王默,脸上堆满了刻意挤出的笑容,嘴里不住地吐出道歉的话语。然而,封银沙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他的语气如同寒冬的冰霜:“我从来就不曾是你们的朋友,若要道歉,去找王默吧。”这番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三人头上,使得他们脸色骤变。他们本就心怀怨气,此刻见四下无人,眼中的凶光再也掩饰不住。他们强行将封银沙和王默拉至一个僻静的角落,毫不犹豫地挥拳踢脚。王默的精神本就脆弱不堪,这般毒打加之角落里野狗的聚集,让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口中发出瘆人的呜咽声,狂犬病症状似乎都有被诱发的可能。封银沙则拼尽全力守护着王默,却也因此遍体鳞伤,靠着墙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王默的状态愈发糟糕。幸运的是,一位好心人路过此地,目睹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既震惊又愤怒,赶忙拨打了110和120。若非这一及时的援手,这角落里的暴行恐怕无人知晓,而濒临崩溃的王默与命悬一线的封银沙也难以获救。
医院的白色床单上,王默瘦弱的身躯像困兽般蜷缩着,口中发出令人不安的“汪汪汪”狂吠声,眼神迷离而涣散,透着一丝疯狂。封宇航站在这诡异的一幕前,眉头紧锁:“这是典型的狂犬病发作迹象,估计是多年前被狗咬过,却没打狂犬疫苗。”话音未落,正在候诊室等待感冒检查的文茜怔住了脚步。她走近病房,目光疑惑地落在王默身上:“咦?这……这不是王默吗?她怎么突然像只狗一样叫唤?”赵雪见有人过来询问,像是捞到了希望,急忙追问:“文茜,你认识她?”“当然认识啊!我们不仅是同学,还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文茜点了点头,听闻“被狗咬”,她的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哦,对!我想起来了!幼儿园时,她确实被野狗咬过,当时还出现了轻微的症状。可后来她妈妈说没钱,就一直没带她去医院打针。”“什么?没带她去?”封宇航的声音猛地拔高,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文茜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是啊,我原本以为她后来补打了疫苗。但从那之后,她有时候行为怪异,让人捉摸不透,渐渐地我们就疏远了,甚至发展成敌对关系……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这里——因为她没有打针。”
护士推着检查仪器缓缓走来,手中的笔不停记录着数据,同时说道:“病人在注射免疫蛋白后,狂犬病的症状已经得到了控制,并且狂犬疫苗也已经成功接种。另外,在进行全面检查时,我们发现病人怀孕了——还是四胞胎,好在目前胎儿都暂时安全。”“啥?四、四胞胎?”封宇航惊得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声音尖锐得破了音。封银沙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嘴里下意识地嘟囔着:“不会吧……一次就中招了?”赵雪刚刚因为狂犬病的事情而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这“四胞胎”以及儿子的话搅得波澜四起,急忙追问:“啊?你这‘一次就中招了’是啥意思?”封银沙挠着脑袋,脸上泛起红晕,结结巴巴地解释说:“就是前几天在拘留所的时候呢,民警拿着一杯水,本来那水里放的是安眠药,是用来让王默喝了稳定病情的,可我口渴就抢先喝了。谁知道民警后来才发现,他把安眠药和迷情药弄混了,那杯子里其实是迷情药……等他察觉的时候,我们已经……”“行了行了,别再说了!”赵雪赶忙打断他,脸上涨起红晕,又是生气又觉得好笑,“这事咱们心里明白就好!现在最关键的可是王默和孩子都能平安无事!”
赵雪猛地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哎呀!儿子,你从拘留所出来后还没上过厕所吧?要不要去一趟?别憋着。”封银沙挠了挠头发,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无奈:“妈,其实……我已经上过了,只是,呃,是被王默拉进公共女厕所解决的。”“啥?女厕所?”赵雪瞬间瞪大双眼,声音陡然提高,“你们是不是被人看见了?不然网上的那些谣言怎么越传越邪乎,说你是变态、强奸犯的都有!”“至于强奸犯的传闻嘛……”封银沙的脸颊泛起红晕,声音变得含混不清,“我不知道有没有被拍到,但确实有人看到我从女厕所出来了。”赵雪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随后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八卦意味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把王默给‘那个’了?”“妈!你怎么这么说!”封银沙赶忙解释,语气急促,“当时我真的快不行了,浑身难受得要命!是王默主动说愿意帮帮忙……”“行了行了,只要人家女孩自愿就好。”赵雪挥了挥手,似乎并不想深究,但下一秒又板起脸来,神情严肃地说道:“不过,等这次风波过去,你必须亲自跟王默道个歉。我和你爸已经决定,给你们定个娃娃亲!还有,我们还给你们报了好几个培训班,每天都得去学!”封银沙顿时愣住了,眉头紧皱:“报班?这是干嘛?是要练柔韧性还是什么?难不成要我劈叉或者一字马?”“凡是王默学的课程,你也必须跟着一起学!”赵雪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让那四胞胎的事一直占着风口浪尖吧?我们得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把你们打造成全能型人才才行!”封银沙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父母的用意。他转头看向旁边一直默默听着、此刻却满脸震惊的文茜,连忙叮嘱道:“文茜,这件事千万不能随便说出去啊!”文茜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随口回道:“放心吧,我就告诉齐娜、莫纱和高泰明,让他们帮忙保密。至于其他人,我可懒得浪费口舌。”
文茜取完药物,便立刻联络了高泰明、莫纱与齐娜,寻了一处隔音效果绝佳的包厢小酌相聚。甫一落座,她便将医院中的种种见闻娓娓道来,从四胞胎之事到狂犬病的突发状况,再到迷情药的乌龙事件,毫无遗漏。高泰明刚抿了一口饮品,差点没能忍住喷了出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喂,你确定这不是什么荒诞的剧本情节?这也太夸张了吧!”“起初我还以为是胡编乱造的呢!”文茜摆了摆手,“可我在医院可是亲眼所见,王默真的像疯了一样狂吠不止,而且她幼儿园时期被狗咬却没有接种疫苗的事情,我也确实知晓。”莫纱眉头紧蹙,话语中满是怜惜:“他们也太惨了吧,倒霉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我认为他俩的可怜之处不相伯仲,”齐娜掏出手机,打开王默的微博主页,“你们瞧瞧默默的标签,天呐,她一个人就占据了多种罕见病症——具有多重人格,要么每天出现分裂,要么隔一段时间就冒出新的;还有重度抑郁症,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过敏情况,人类世界里已知的过敏原,她几乎都对之过敏!”文茜凑近看了一眼,不禁咋舌道:“地球上已知的过敏原大概也就四千多种吧?她可倒好,全占全了,简直就是移动的‘过敏绝缘体’,啥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