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霓虹灯牌浇得滋滋作响，陆衍第八次用酒精棉片擦拭问诊台溅到的水渍。
玻璃门突然被狂风撞开，金属门框与瓷砖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陆衍"我说过营业时间到十点。"
他头也不抬地整理着紫外线消毒柜里的器械，白大褂袖口露出一截银色腕表，
陆衍"急诊请去三条街外的爱心宠物医院。"
回应他的是微弱的"咪呜"声。
陆衍皱眉抬头，一只三花猫正蜷缩在接待台边缘。
雨水顺着它橘白黑交织的毛发淌成小溪，右前爪三道伤口泛着诡异的青蓝色磷光。
最刺眼的是那对异色瞳孔——左眼琥珀，右眼翡翠，在惨白的顶灯下流转着妖异的光。
陆衍"严格来说我不接流浪动物。"
他戴上医用手套的动作却暴露了真实想法。
小猫突然翻身露出肚皮，雪白绒毛间赫然浮着三道金线，随着呼吸忽明忽暗。
陆衍指尖一顿，这分明是《妖族临床医学》里记载的妖丹封印。
消毒灯管在手术室投下冷光，陆衍将麻醉剂换成妖族专用型号时，三花猫正用未受伤的爪子扒拉他胸牌。
你"陆衍...兽医..."
它居然伸出粉舌逐字舔过塑料牌，留下晶亮水痕。
陆衍"安静。"
他按住乱动的毛团，镊子夹起伤口里的鳞片。
这绝不是普通流浪猫该有的东西，倒像是...蛇妖的逆鳞。
小猫突然咬住他袖扣，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
陆衍"松口，这是阿玛尼高定。"
陆衍用止血钳轻敲猫鼻尖，
陆衍"或者你想带着满口蛀牙当流浪猫？"
异色瞳闪过一丝狡黠，猫儿竟真的松开嘴，转而用肉垫轻拍他手腕静脉，仿佛在检查他是否紧张。
手术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瓷砖墙上，像出荒诞的皮影戏。
陆衍缝合最后一道伤口时，小猫突然用尾巴尖勾住他小指。
那种触感让他想起实验室的绒布试管刷，带着细微电流般的酥麻。
陆衍"术后观察箱在二楼。"
他扯回被猫毛粘满的袖口，
陆衍"以及，别碰我的咖啡机。"
话音未落，三花猫已经蹿上旋转椅，借着惯性"咻"地滑向装满猫薄荷的储物柜。
当陆衍在淋浴间进行每日第三次消毒时，隐约听见外间传来罐头的叮当声。
他顶着湿发冲出来，只见手术台铺着偷来的无菌垫，三花猫正用尾巴卷着他的金丝眼镜，对墙上挂的《宠物解剖图》指指点点。
陆衍"放下！"
他举着除螨喷雾逼近，
陆衍"那是蔡司镜片..."
猫儿突然弓背炸毛，异色瞳缩成细线。窗外炸开惊雷的瞬间，整层楼的紫外线消毒灯齐齐爆出电火花。
陆衍本能地将猫捞进怀里后退，后腰重重撞上药品架。
碘伏瓶噼里啪啦摔碎在地，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
三花猫却在他臂弯里惬意地打了个哈欠，爪尖勾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玩。
陆衍"你故意的。"
他低头对上那双盈满笑意的异色瞳，突然注意到猫耳内侧的月牙形胎记——昨夜妖族管理局通缉令上的印记。
怀里的毛团仿佛察觉到什么，仰头轻舔他下巴，胡须蹭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电子钟发出午夜报时，暴雨仍在敲打玻璃窗。
陆衍盯着占领自己真皮沙发的三花猫，它正用妖力让逗猫棒在空中跳探戈。
陆衍"先说好，"
他甩出宠物毯精准罩住猫头，
陆衍"敢掉一根毛在沙发上，明天就给你做绝育。"
毯子下传来闷闷的"咕噜"声，突然伸出只爪子将《人妖和平共处手册》拍到他膝头。
翻开的那页用荧光笔标着："妖族疗伤期间，人类需提供每日鲜鱼投喂服务。"
陆衍额角青筋直跳，转身从冰箱取出鳕鱼片时，没发现背后的猫影正在月光下缓缓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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