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暮色,天边霞光满布。兰香园外人满为患,拼命的像门内挤去。
后宅 闺房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女孩的脸颊上,她正懒懒的趴在女人的腿上,睫毛忽闪,眉眼舒展,两颊的梨涡若以若现“木棉姐姐,及笄快乐。”
那女子轻抚绿萼发顶的手微顿,随后又莞尔一笑,只是这笑中,似乎带着几分苦涩。
“嗯……”木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平日里柔和的面容带上了几分惆怅。
“吱呀”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位高挑的妇人走了进来,乌黑的发垂在肩上,一举一动尽显媚态。
“囡囡,你先出去,妈妈有话和木棉说。”
绿萼撇撇嘴,朝那妇人做了个鬼脸,随后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云娘叹了口气,这孩子……
“妈妈……”
“哎,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说实话我也舍不得,可是你得明白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有几个会是清白的。”
云娘坐在那女子对面,红唇微抿,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条,眼中情绪复杂,明明暗暗。
“嗯,妈妈,木棉知道的。”
扶桑透过窗子望向远方,眸里的星光亮起又熄灭。
“妈妈,木棉向来没求过您什么,现在扶桑只求妈妈能让囡囡及笄后做个清倌。”
那向来含笑的眸子里此时如一汪死水,纤细的身姿似乎一折就断,青丝散在背后,如同从天坠入人间的仙女,风一吹就散了。
“……好”
云娘极少见到木棉这个样子,她目之所及皆是扶桑温柔浅笑的样子。她压下心中的痛,出身不同,身不由己。
玉盘高挂,烟火人家
“听说了吗?今天拍卖木棉姑娘的初夜嘞。”
“哎呦,那木棉姑娘真真是貌比天仙。”
“走走走,去看看”
“哎,你别挤我啊……”
走廊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玻璃瓦顶在烛光下闪烁着冷艳的光芒。
兰香园内人满为患,他们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忽然,吵吵嚷嚷的厅堂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中央的花台,台上的女子云鬓高挽,鬓发间是华丽的翠色步摇。
悠扬的笛声响起,那女子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则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与轻纱,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笛声渐急,女子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裙边飞快旋转起来,竞让人有一种即若离的感觉, 此刻她宛如那繁花仙子,把手中团扇挥动起来, 让画面更加和谐。她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遥不可及。
楼上,隔间
少年轮廓分明,长眉若柳,细看还带着些许稚气,但眼角的细痕却为他增添了几分凌厉。
被好友强迫拉来烟柳之地的小少爷此时紧绷着脸,眼中尽是不耐。
突然下面一阵轰动,少年的好奇心还是站了上风,他探出头朝下看去。
在浩浩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偏偏起舞的女子,他的目光开始不自觉的随着那人移动,那女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他看去。
他赶忙退回隔间里,瘫坐在雅座上,明明很平常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 他的心跳的快了些,他想,他大抵是病了吧。
“长安兄,你看到了什么?”雅座对面的男子一身云缎锦衣,狐狸眼流光溢彩,但此时眸子中的八卦好像要溢出来似的。
“这里能有什么好看的?下次再带小爷来这种地方,小爷头给你打掉!”江辞眸光微闪,这画面像极了一只被戳破了心思而炸毛了的猫。
慕容灿不语,笑盈盈的望向花台中央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