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啊……”男人大笑起来,“估计正躲在哪里偷偷哭呢吧!”
“谁让你不告诉他,导致他以为可以回去了。”余近淡淡说道。
“他听到海域打开时那个表情,我怎么好意思告诉他,还有,他那个人其实自己早知道了吧?” 男人也顿了顿,“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回去,在这里不也挺好?”
余近笑说:“想在我手下打一辈子工就直说,这么拐弯磨角以后讨老婆都难!”
“什么啊!余近,你天天搁那诅咒我是吧?”
气氛一下就变了。 他还是有些佩服余近的。
“对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凑过来指指自己,又指了指余近,“我叫秦愠,他是余近,是个大坏蛋,你以后少和他说话,会被带坏的。
他点点头,说:“我叫程临。”
“什么林?”秦愠问。
“降临的临。”
“哦——看来你父母很在乎你啊!”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
秦愠是个粗头大脑的人,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反而滴咕一句:“杜哥好像也没见过,你们挺有缘啊!”
“是吗…”程临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差点忘了。
他身后的大男人突然惊呼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思绪全乱。
“怎么了?”余近回头问道。
“联系不上傅清他们了,“秦愠的声音在颤抖 ,“怕不是基地出事了?”
山路崎岖,树影婆娑,两人快马疾驰,程临快被他们颠吐了。
“怎么停了?”秦温赶在余近后到达山顶,见他一动不动,更加不安了,他向前一步,呆楞住了。
剩程临一个人默默爬下马,找到一处合适的草丛旁“哇”地一下吐了出来,这一路,太颠颇了。
待他胃里终于平静下来,想起另外两个人时,发觉他们已经躺平了。
两个人姿势各异,齐齐躺在草地上。
他刚向前几步,翻滚的红色火焰仿佛火蛇的扑面而来,热浪翻来吞噬着所有,帐篷、草地、树木,还有动物的尸体,气味杂糅在一起。
程临又想吐了,他强忍呕吐的欲望问秦愠:“这是怎么了?”
“家被偷了呗……”秦温说。
余近笑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火势这么猛,烧成这样也挽救不了,不如等火灭了看看能留下线索吗?
“傅清是谁?”程临躺在他旁边。
“我们会里的技术研发者。“秦愠难得正正经经介绍一个人。
余近轻笑几声,不去拆穿他。
他亲眼看见,秦愠黝黑的脸颊两侧透出一抹奇异的红晕……过于惊悚了。
秦愠掩饰地假咳几声说 :“还是最近太快活了,差点忘记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他偏头看了眼这个十岁的小男孩,皮肤白皙地像个小姑娘,他有一瞬的沉默,接着用手柱着头,伸出了另一只手。
换程临沉默了,他转头看向秦愠,对方的粗手已经把他的脸掐地不成形了。
“男孩子还是糙点好,凶狠点不会被人欺负,你说是吧?余近!”
余近一看,抬手就给他的脑袋瓜子来了一爆栗:“把你手放下,不知道自己下手没有轻重?”
“哎,”他手一松,又躺了回去,“小朋友,你老家哪儿的啊?”
“尤市。”
“尤市啊,那里可是大城市,我老家是州城,那里很小,但肥水沃田,邻里乡里都很热闹……这么说,我好久没回去了,快五年了,不知道我妈还在不,说不定早忘了我。”
“秦愠,火灭了。”余近打断了他,语气柔和。
他笑笑道:“火是该灭了。”
光线稀疏的密林中,地表布满了苔藓,奇异的生物时不时在各处发出呓语。
有人哭泣的声音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