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内，群臣若云，李明端坐龙椅，威仪不动而霸气隐然。

李明“令安，裴文宣，前几日有人状告你，谋杀了富商拓拔燕，可近日这个拓拔燕又活了，还到御使台告状，说杨家派人追杀他，其中案情你可清楚？”

裴文宣浅浅拱手俯身，朗声道。

裴文宣“微臣立案彻查杨家之后，便有人暗中写信，言及杨家多年来一直通敌叛国。”

“一派胡言！”杨烨双膝而跪，将手指攥紧。

裴文宣“可这密信中所写，杨家为保自己的地位，早就与外敌达成协议，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捷报，大都是敌军收钱与杨家演戏。”

“黄口小儿！”杨烨胸中怒火如炽，霍然站起，手指微曲，似欲对裴文宣施以殴打之姿。

李明“跪下！”

李昭苏垂眸斜睨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李昭苏“父皇，儿臣听闻，华京有一外域商人拓拔燕，多次购买杨家文物，发现这拓拔燕所购，杨家文物其价格远超出市价，明显不是正常交易，此事似乎传到了宁妃的耳中，为消除证据，他们杀害拓拔燕，并嫁祸到儿臣与裴大人头上。”

李昭苏“同时，杨烨得知府中家眷被困，便设计杀害前线主将，而后递上辞呈威胁陛下。”

“你胡说八道！”杨烨气极起身，面上青筋暴起，伸手直指李昭苏。

裴文宣眉宇间微震，不自觉地将李昭苏挡于身后，双眉一蹙，语气坚定地质问起来。

裴文宣“那在下试问杨大人，敌营苦寒，刀剑多为铜制，为何前线来报，进军过程中出现大量我大夏的兵器？”

杨烨眸光暗淡，坚挺的身子也慢慢软了下来。

裴文宣从容不迫地呈上了确凿的证据，那份铁证白纸黑字，李明接过，目光如炬，细细审视之后，手中证据仿佛重若千钧，他掷地有声地发出质询。

李明“杨烨，你可还有话说！”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杨烨垂下眼眸，嘴角扯起苦笑，可挣扎的动作证明他仍不服。

李明“宁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事已至此，不下问这些还有什么什么意思呢，杨家是否有罪，不都是陛下的意思吗？”杨婉冷哼一声，起身缓缓向前。

“陛下需要杨家，杨家就在边关厮杀半生，如今陛下觉得杨家碍眼了想扶肃王，杨家就通敌叛国，欺君枉法？”

“可笑，好笑至极！”杨婉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

李明“大胆杨婉！”

“你还知道我叫杨婉。”杨婉苦笑，眼中蓄满的泪水，陡然滑落。

“我杨家战功赫赫，我杨婉也是名扬四海的忠烈女子，眼下，我和我的族人竟沦为了你的弃子，当初选择你李氏，我们杨家真是瞎了眼！”杨婉也不再挣扎，而是指着李明的鼻子骂个痛快。

李明“你放肆！”

“我放肆？你李氏逼我至此，还容不得我放肆！”

“我告诉你们，我杨家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来日！”杨婉缓缓环视底下的大臣们。

李明“把这个疯女人给朕拖下去！”

侍卫得令，将杨婉桎梏住。

“李昭苏，你个傻子，他早就想废了李川了，他巴不得你和你姐姐死在外面，巴不得你们和亲出去！”

李昭苏表面虽无表情，心底却不由自主的想笑。

她知道，杨婉说了实话。

李明确实算不得喜欢他们两姐妹。

起码比起权势，她是弃子，也是筹码。

“你以为他给你指婚的那些男子，是什么好东西吗？”杨婉继续道，尖锐的声音将李昭苏的思绪拉回。

“你还敬他，爱他，你看不穿你那无情的父亲。”

李昭苏泰然自若的看着高堂之上的李明，俨然一副自己是局外人一般。

李明气急败坏，指着被拖出门的杨婉道。

李明“给朕杀了她！”

李昭苏挑了挑眉毛，心中默默摇头。

所谓的好父皇，恼羞成怒咯。

“我杀了你！”杨婉推开侍卫，顺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朝李昭苏刺来。

裴文宣目光骤然紧缩，身形如疾风掠过，一步之遥便将李昭苏揽入怀中，犹如屏障般挡在她身前。

只听一声闷哼，发簪“哐当”坠地，杨婉的腹部泛红，随之朝后倒下。

“婉儿！”杨烨大声喊道。

李昭苏的目光缓缓落在杨婉毫无生息的身形上，心底不禁涌起一阵苦楚的涟漪。

当年，她也是这么怀恨死去的。

或许杨婉是罪有应得。

可当年的她，何其无辜？

李明“拖下去。”

李昭苏“慢着！”

李昭苏轻叹一声，将外衣脱了下来，盖在杨婉身上。

她死后，身为公主，却没有得到一丝体面。

李昭苏“父皇，还是取担架白布，给她留份体面吧。”

李明摆了摆手，任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