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油条”
豆花提着袋子进了家门，看见沙发上的油条微微一愣，还是打了声招呼
“嗯？欢迎回来，豆花！你买了什么呀？”
油条立刻扑上来，但豆花有意避开了，似乎不愿意碰到他，他也不在意，依旧笑嘻嘻的
“……去医院开了瓶药，没什么。”
她从袋子里拿了瓶药，倒了些药粒就打算吃
“诶？现在就吃吗？不休息一下再吃？”
油条大大咧咧地坐回沙发，拍了拍旁边，示意豆花坐下来
豆花的手蓦然僵住，还是把药粒都倒回了药瓶
“好吧，等会再吃。”
她坐到了油条旁边，但还是和他保持了点距离
“豆花，我住院的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油条把一只手垫到了后脑勺，另一只手打了石膏
“你的手……？”
豆花指了指他打上石膏的手
“啊，骨折了，没大问题，你看我什么时候有事啊！”
油条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胸脯，一脸骄傲
“感觉……还好吧，倒是你，怎么看见一辆货车都不怕的？这可是关乎你的性命诶，怎么说冲就冲！”
豆花半埋怨半心疼，看着他手上的石膏
“嘿嘿，那不，不推你的话不就是你被撞到了嘛……没事！只是骨折，没问题的！”
油条起身做了几个高抬腿，来证明自己没事
“你呀……就是个运动迷，这都不忘高抬腿的啊。”
豆花欣慰的笑了笑，也随之起身，在她身后的一个小茶几露了出来
上面摆着他和油条的一张合照，下面放着他最喜欢的一个篮球
“诶？这里什么时候摆了一个合照啊？”
油条凑近了看，满脸疑惑
“哦，这是你车祸……骨折住院了之后我摆的，还有你的篮球，我也有好好保管哦。”
确实相框一尘不染，篮球也像崭新的一样，但上面还是有岁月的痕迹
“哇，豆花谢谢你，你真贴心！”
油条伸手想拿篮球，但却被豆花抢先一步拿走了
“诶？豆花？”
“你手还骨折呢！不能碰！”
豆花一脸郑重
“你要保证，什么都不能碰！”
“哦……那我保证，绝对不碰任何东西！”
油条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绝对什么都不会懂
“那就好。”
豆花把篮球又放了回去，转身去拿湿巾，擦拭着茶几上的相框
“诶？还擦吗？它还不干净吗？”
“干净呀，但那是你觉得，我觉得不干净。”
“怎么说？”
油条又把头凑了过去，一只手摸着下巴，作思索状
“嘁，都这么久了，你每次回家不都是全身擦伤吗？你还说自己就是不受控制想运动呢，脏兮兮的多不好看啊？你也总是，把自己弄得那么脏的，我觉得啊，还是干干净净的才好看呢。”
她细心地擦拭着相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是吗？嘿嘿，以后我一定不会把自己弄那么脏啦！”
以后？
豆花一愣，随后把放在茶几上的药瓶重新拿起
“好啦，我该吃药了。”
“诶？就现在吗？要不要再等等？”
豆花没理油条，只是闭着眼把药吞了进去
“豆……”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她睁开眼，房子里空荡荡的
之所以闭上眼睛吃药，只是怕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承受不住
她往四周望了望，视线最终定格在了小茶几上
合照，篮球
它们都好好的安在原位
她面色平淡，似乎早有预料，但难免有些失望之色，竟带了一丝丝愧疚
她走了过去，轻抚着相框，开始喃喃自语
“你看，你最喜欢的篮球，我有好好帮你放着呀……
要是你碰了些什么，然后幻觉消失了，我还怎么跟你聊天啊……
你说，要是我当时没有过那条斑马线，你是不是就……是不是就不用住院了……
你也总是把自己弄那么脏，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我去医院看你了啊，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说着说着，突然鼻子发酸，一滴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对不起……”
那滴晶莹的泪往下落着，滴答一声
相框前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上，溅起了水花
一切都那么的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就像她经常对他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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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楼：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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