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芳菲万念俱灰,她为了沈玉容,抛弃了自己的父亲,当掉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被婆母、小姑子羞辱,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沈玉容为了当婉宁长公主的驸马纵容他们的所作所为,纵容别人玷污她,随便给她安个污名,将她活埋,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薛芳菲往河水的深处走,水浸湿了她的半个身体,姜梨不顾危险跑过去将她拉回来:“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薛芳菲奋力推开她:“你放开我,放手!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姜梨抱住薛芳菲:“姐姐,你听我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重新开始?”薛芳菲一字一句念道,随后又摇头否定:“我不配,我就是一个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咎由自取的蠢货,我根本就不配活着。”
“姐姐,识人不清不是你的错,错在辜负你的人,你又何必用他们的错来惩罚你自己呢?”
“你懂什么?”
“姐姐,我也曾被所信之人辜负过,我和姐姐感同身受,那些人怕什么?怕你活着,怕你我耳清目明的活着,看他们的下场,活着才是对那些想要你死的人,最好的反击。”
见人没有继续轻生的念头,姜梨把头纱披在薛芳菲身上,将人扶到大树底下休息,随后和桐儿捡了些许柴火给薛芳菲取暖。
“姐姐,我们走了,明天再找机会给你带药和吃的,头纱你就披着吧。”
他们真的要走了,再不回去指定会被打死的。
薛芳菲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和石头上的果子,在炽热的火堆旁若有所思,她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姜梨和桐儿刚回到贞女堂就被贞女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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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跪在贞女堂台阶上的大门前,堂主拿着一根粗木棍:“这么晚回来,姜梨,你都去做了些什么?最好一五一十跟我交代。”
姜梨不语,激怒了堂主:“不说话,罪加一等!”木棍打在姜梨身上,血痕爬上她的后背,桐儿哭着喊道:“娘子,娘子!”紧紧抱住姜梨,硬生生挨了好几棍。
“桐儿,不要打桐儿,要打就打我吧!”
堂主见姜梨这么有骨气:“把她给我拖下去。”
二人被分开,堂主用木棍挑起姜梨的下巴:“说,是不是去私会你的情郎了?”
姜梨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
“还敢嘴硬!”几棍下去,姜梨嘴上渗出鲜血。
“姜梨,回堂如此晚,定是私会情郎,如此不洁之人,玷污了贞女堂的清誉,你们给我一个一个的去打!”
“是。”欺负姜梨的人自然对堂主的这个决定喜闻乐见,胆小的人被堂主那句“你不打她,那这棍子可就得落到你的身上了”威胁,不得不打她。
堂堂相国千金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还不是这十年间,相国府无人问津!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从姜梨来到贞女堂那一刻,她的命运早就注定了,谁家好人会把自家姑娘送到这种鬼地方?
姜梨晚归给了堂主一个名正言顺教训她的借口,她就是要让姜梨明白,相国千金又如何?还不是如同丧家犬一般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桐儿嗓子都哭哑了,只能看着姜梨被打,她清楚,即便今天把遇到薛芳菲一事说出来,堂主也不会信的,堂主出身并不好,得知二位娘子是相国千金那一刻,对她充满了恨意,凭什么人和人之间差距这么大?相国千金从小锦衣玉食,而她却只能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
五天前,二娘子姜菱便是被这群坏人以晚归不洁为由毒打,至今下不来床。
起初,堂主还会有所忌惮,对姐妹二人好了一些,不出几日,便恢复原样。
现在竟然用同样的理由殴打姜梨,真的是太可恶了,可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责罚。
“让你们参与刑罚,便是要警醒你们,凡不洁者,人人都得罚,人人都必须打,给我狠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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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姜梨发热了,额头上的汗浸湿了她的衣衫。
“好烫,娘子你发热了,我去给你找些药来。”桐儿翻箱倒柜,没有找到退热的药,心急如焚:“娘子,怎么办啊?退热的药没了,我去找堂主……”
“别去!”姜梨出声制止桐儿:“如果你现在出去的话,堂主一定会借机发难,到时,你我二人可真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怎么办啊娘子?你如今高热不退,我上哪去找药救你啊娘子。”桐儿哭得很小声,生怕吵到了别人休息。
姜梨强撑着一口气给桐儿擦泪:“好桐儿,不哭,我想姐姐和娘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去找我们今天救的那个人,她一定会带你离开这的 。”
“都到这个时候了,娘子你提她干嘛?”桐儿打心底认为她家娘子这么惨是薛芳菲害的。
姜梨的手悬在半空,直直落下。
“娘子……娘子……”
次日清晨,薛芳菲再次有了轻生的念头,突然想起姜梨的话,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堂主允了姜梨不用出去采果子捡柴火,但桐儿必须去。
山上河边,桐儿不情不愿把药和几保吃食丢在地上:“我家娘子叫我给你的。”
薛芳菲见只有桐儿一人:“桐儿,姜梨呢?”
“还说呢?要不是因为救你,我们也不会这么晚回去,娘子也不会被罚,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娘子一直高热不退,这下你可满意了?”桐儿将所有的怨气撒在薛芳菲身上。
“姜梨她怎么了?”
“……”桐儿自认为刚才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她家娘子真倒霉,拼了半条命瞒下薛芳菲的事,没想到救了个傻子,娘子还把自己交给她,她才不要跟傻子一起。
“我要去给娘子采退热的药,这些药和吃的是娘子吩咐给你的,我已经给你了,至于你用不用药,吃不吃东西,可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桐儿没好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