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下楼走到屋外,关门的声响显得异常大,柯妤堵着一口气一脚油门踩到底,直至毫无人影的江边才停下,指尖翻开抽屉里夹着的香烟,塞进嘴角,点燃之后才起身走到外面。
她是万万没想到张扬和顾念会知道这件事,她是想平衡,满足自己的需求,不过想来也是,祁穆也和他们很熟,过命的关系自然不会瞒下这些事情。
她靠着栏杆吞云吐雾了许久,苦涩又干洌的咽进肺里,再吐出来,冷风划过她冰冷的脸颊,没有带来一丝温度,她悲凉的一笑,扔掉了烟蒂,脑子里却回荡着令人恶心的一幕。
望着病历本上的诊断,柯妤又一次逃避般的别过了头。
又开始了,又开始用自己的身体来威胁她了,究竟要过多久,他们才会停止这些伤害自身的行为啊……
“不是控制的好好儿的吗?怎么会恶化?”她淡淡开口,径直坐到沙发上。
“还不是为了操心你的终身大事,瞿叔叔他们都和你爸说好了,后期和萧贤多些配合,这样节目一结束就能直接喜结连理了。”
“我的终身大事?”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摘下食指的戒指,伸到他们面前,红着一双眸子,声线颤抖,质问道:“您如今和我谈终身大事?您不知道我的终身大事早就葬在四年前了吗?您和父亲不是很清楚,那个听话柯妤早就死了吗?不是你们把阿笙骗去那个航班的吗?你们有什么资格参与我的终身大事啊?!”
“小妤,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们是为你好啊,萧贤那个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对我们两家都好啊,不然我们怎么会让你去参加节目呢,你要明白父母的用心良苦啊。”
“说的可真轻巧啊。”把戒指重新戴好,柯妤又扯下自己袖口的扣子,将手腕上头新的旧的伤疤呈现到父母面前,不禁咬牙道:“那你们知道这些怎么来的吗?这是你们的阻止,让我们生死两隔,我落下了不可逆的疾症留下的,你们现在还觉得是为我好吗?说好的不算话!是你们言而无信!!!”
“小妤!让妈妈看看,让我看看!”
讽刺一笑,柯妤已经分不清自己父母脸上的心疼有多少分是真实的了,躲开柯母上前的动作,柯妤后退了好几步,迫使自己站稳,及其冷淡道:“我可以答应联姻,以达我们两家的利益最大化,但是必须得保密,还有一点,你们以后绝不能再左右我的任何决定。”
和年纪相仿的瞿萧贤在一起,这是柯妤在知道瞿家和自己家有合作时就知道的事实,也理解他们喊自己回来吃饭是什么目的。
只见她脸上始终挂着假笑,柯妤红着眼,说了一些连她父母都不可置信的话。
“还有,你们年龄也大了,不管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会力不从心,我要求集团的股份全都要到我手上。”
良久不说话的柯父也终于开口,语气也松了些,虽然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但或许真的伤害到了柯妤,左右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因为迟早都是你的,爸爸妈妈是为你好,这也是你们的缘分,如果你真的……”
不想听他后面的话,柯妤径直站起身,“你们慢用,我还有点事,不用留我了。”
其实她对尼古丁是过敏的,只是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她从来都是背着他们吸烟的,过敏也是她实践过几次,到了医院急救才知道的事实。
以往就算难受的要死,也只会让祁穆安排一个八角笼,让自己肆意解脱一下,完事以后真有受伤的,也就赔点医药费。
可是这次不一样,碍于很多事情不能告诉顾念和张扬,所以她选择默默承受下这一切,她哪里是认不清自己的心思,正因为她分得清自己想要什么,才会疏远苏珩逸,她总不能一直把他当作少时的洛安笙,这样不公平。
至于瞿萧贤,他对结不结婚,和谁结婚完全是无所谓的,他和自己一样,本身就在这个利益为先的牢笼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不过深谙世道的他早就接受了来自长辈的安排。
可是柯妤多少是有些不甘心,无奈于父母只会威胁自己妥协,所以她只能用伤害自己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得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