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响起来的时候就跟魔音绕耳那般,她并非恐惧洛安笙的嗓音,而是单纯不能听这首歌,因为这首歌在他离开时就躺在她的备忘录里。
那是他留给她最后一样东西,以至于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听了,到死都不会。
被恐惧吞噬的坠落感太窒息了,她甚至都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喉咙被堵着发不出任何声音,柯妤绝望的闭上眼,无奈又绝望的接受着不容拒绝的痛苦。
所以她的狂妄自大,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后果,原来她自始至终都在自欺欺人。
原来到头来还是她活该啊……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让自己死了呢。
她明明不止一次站在死亡边缘了……
来的人眼疾手快将她给拽了回来,避免了柯妤与地面接触的机会,苏珩逸几乎来不及思考,就将昏迷的人拦腰抱起,快步朝大门走去。
“别拍了!没看到人昏倒了吗?都给我让开!”
录制节目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苏珩逸发脾气。
举着摄像机想要拍近景的几个工作人员也只能悻悻的让开门口的路,毕竟能在这里拍节目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各个都是非富则贵,有些时候还真是惹不起。
因为抱着柯妤,所以苏珩逸也无心去顾及没有关上的门,只能快速打开车门,将冒着冷汗的柯妤放进了后排。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苏珩逸柔声道:“柯妤,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阿笙,带我走吧。”
此刻的她就好似一只受伤的幼猫,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蜷缩在后排,脖子处的伤口也因为过度拉拽而撕扯开来,纱布很快见了血。
柯妤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整个人都在发抖,明明闭着眼,可眼泪却在不停地掉,全然没有往日那一副强势的模样。
真是好狠的心啊,把她孤身一人留在这里,一边承受着父母给的令人窒息的压力,一边还要扮演得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角色……
她几乎都要窒息了,后遗症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痛了,她快要受不了了,不是说好的共进退,说好的一起私奔吗?怎么都食言了呢……
还真是个混蛋啊……甚至都不愿意到梦里来见她。
独自一人重复承受着裂开的伤痛整整四年,柯妤甚至连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放弃了,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拱手让人,原以为这种惩罚已经够重了,可柯妤还是低估了洛安笙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她无时无刻都徘徊在死亡边缘啊,其实不比离开的人好受到哪去吧……干脆一点,带着她下地狱吧。
印象中的柯妤永远都是戴着一张漂亮笑脸的面具,任谁和她说话,她都不咸不淡的回答,看不出半分情绪,也不清楚她是否生气。
可是这次听见她满头冷汗呢喃着什么话,苏珩逸还是第一次见,就连那颗狂跳不止的心也下意识的收紧了,碎落的石块落于心湖,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她好像永远都藏着好多秘密,手腕上被遮盖起来的伤疤,敏感而又隐忍的听觉,令她不能接受的钢琴声,甚至是看到视频里年少时的怪异反应,所有举动都生生刺痛了苏珩逸的心。
他是真的很好奇她的过去,好奇的快要死了,他很想知道,在柯妤这张用‘强大’伪装起来的面具背后,究竟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柯妤,还有那个他始终没听清的名字,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