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莉丝塔看着散兵垂落的发丝和泛红的眼眶,死死咬住的牙,才察觉到对方从喘息到身体都在发颤。
“你吃醋了?”
散兵浑身一僵,仿佛被人当面拆穿最不堪的秘密,又猛地起身:“谁会为这种事吃醋?别把你那些可笑的揣测强加在我身上!”
他转身背对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明明该是愤怒的,可胸腔里不断翻涌出莫名的酸涩。
特莉丝塔跪坐在凌乱的被褥间,望着散兵紧绷的脊背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于是她轻手轻脚起身,悄悄凑近散兵,然后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侧脸,“那现在这样呢?还会吃醋吗?”
散兵浑身的僵硬在柔软的触感落下时瞬间瓦解,指尖从掌心松开,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他想冷笑,可声音却不受控地发颤:“无聊……这种小把戏也想哄好我?”
然后嘴角又被亲了一下。
他瞪大眼睛看向特莉丝塔,后者脸上是笑眯眯的表情,好像对方已经决定要一直亲到他不吃醋为止。
“你、你别得寸进尺…”
散兵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特莉丝塔捧住脸,接连在他眉心和鼻尖落下轻吻,像在盖戳认证专属印记。
看来真的是要一直亲到不吃醋为止。
“你很重要,和他们不一样。这个解释满意了吗?”特莉丝塔声音很轻,指尖摩挲散兵泛红的耳垂。
散兵被她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浑身发软得厉害,攥着她手腕的力气不知不觉变成了轻轻回握。
他别过脸避开特莉丝塔的注视。
散兵嘴角忍不住上扬,又下意识压下,然后又忍不住上扬。
胸腔的某处被温暖,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在弥漫,仿佛是人类口中的“心”,那情绪逐渐变得炙热滚烫。
“…下不为例。”
散兵闷闷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伸手把特莉丝塔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仿佛要勒进骨血里,“以后不准再用这种招数糊弄我。”
两人步行到踏鞴砂时,已经黄昏。
路过集市时,散兵买了根发带,将特莉丝塔散落的发丝束成松散的马尾。
“丹羽…是我过去的朋友,也是家人。”他的拇指蹭过特莉丝塔耳后的碎发,轻的像拂过雪花,“到了那里别乱说话。”
墓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
散兵在坟前站了很久,大概是在回忆过去的时光。
天空下起了小雨。
这时,散兵才从回忆中惊醒,走到特莉丝塔身边,把斗笠扣在她头上,牵起手,声音淡淡的,“回去了。”
“嗯。”
回程的船只载满了纪念品和特产,特莉丝塔又自费购置了一条轮船。
由于身份暴露,特莉丝塔也就不用伪装,当下属们看到跟在上司后的特莉丝塔时,都欢呼了起来。
毕竟十二席是出了名的好上司。
虽说经常斯巴达教育,但对下属的福利是真的多,而且相当护短。
“这次不去逗他们了?”
特莉丝塔抱着被下属塞的各种小东西,“来来回回只有那几个反应,看腻了。”
散兵从那堆东西中抽出一个蝴蝶结发卡,指尖捏着边缘冷笑,“品味真差。”强行别在她脑袋上,“敢摘就把你扔海里喂鱼。”
“…干嘛。”
“没什么,发现逗你比逗那些蠢货有乐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