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的圆润，泛着粉白色，轻轻敲了敲桌面。

陆悠悠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眼。

“…你…？”

季青朝她那边挪了挪，“我会，给你讲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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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放的松，像陆悠悠这种不爱运动的同学往往会溜达回教室或者宿舍呆着。

但托了季青的“福”，陆悠悠被迫在篮球场边上听着篮球砸在地面的声音，她身边放着几瓶水，腿上放着素描本。

她对画画的兴趣忽有忽无的，之前学过段时间，现在偶尔兴趣来了就就画几张。

纯纯用来消磨时间而已。

找不到画些什么，目光正飘忽着。

季青的身影突然闯进视野，她和几个其他班体育不错的女生一起打着球，有几个大概是体育生，打起来也有点看头。

看着看着，手上的笔动了起来，细微的沙沙声响起。

头顶的树叶晃动着，时间就这么被晃走了。

季青卡着下课前几分钟结束走回来，陆悠悠正好合上素描本，顺手递给她一瓶水。

“谢了，”为了方便行动，季青扎的高马尾。马尾主人扯纸擦汗的间隙，微卷曲的发梢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你在画画？”

“嗯，走了。”

陆悠悠看着心情不错，季青想着，抬脚跟上。

刚回到教室，两人就听见万达准备组织他们男同学在男寝楼进行抓鬼活动。

季青闻言看向贺朝，那人果然焉不拉几的，还被他的好同桌贴心的提醒一句“快把那篇民间驱鬼大全再看看。”

陆悠悠暗笑着，转头对上季青的视线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移开目光。

晚自习，陆悠悠头疼地解决完数学题，在底下翻着手机回信息。

她妈还住在黑水街，除了上班就是和梅姨聊八卦，特别喜欢给陆悠悠分享她那边的日常。

比如黑水街有只街宠橘猫，大伙都叫它胖胖，最近生了只小猫，带着孩子回来继续工作了。

所谓工作就是当天晚上在哪家吃的饭就留在哪家抓老鼠。

陆悠悠：好敬业的猫。

“……怎么了？”

身边人的眼神实在灼人了些，陆悠悠看向季青问。

季青眨眨眼，声音闷闷的，不似往常一般活跃，“看美女。”

陆悠悠扯出笑来，继续看手机，只是一味地翻来翻去，自己也不知道看些什么。

到底在紧张什么……陆悠悠用冰凉的手贴了下热腾腾的脸蛋，幸好她不是那种容易脸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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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如约而至。

陆悠悠和季青在同一个考场，季青见陆悠悠复习完就凑一上去跟她叭叭。

“唉，你猜猜万事通他们的捉鬼行动结果怎么样？”

陆悠悠看上去没怎么睡好，浅浅打了个哈欠，“怎么样？”

陆悠悠近视不严重，除了上课的时候都不会戴眼镜，现在眼里还噙着生理性泪水，刚打完哈的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季青只觉得越看越乖，比平时更乖。

陆悠悠没听见她回答，疑惑地看她一眼。

这人怎么呆着了？

季青回过神了咽了口口水，恢复以往的语气，“是咱学委，梦游了，这不，月考都没考，回家休息去了。”

“很敬业……”

还好女寝没有这样梦游去敲别人门的同志。

姜主任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通知还有五分钟开始考第一门，语文。

前面语气还温柔，像是想放松同学们的心情，到后面破功了：“同学，你哪个班的？！要考试了还在这里打打闹闹……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

“噗……”季青乐呵呵回了座位。

教室里头窗明几净的，吊扇嘎吱嘎吱转着，吹出来的风都是温的。

大概还有二十分钟收卷，陆悠悠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余光瞥见写完试卷的季青一只手撑着脸，一脸散漫的模样，不自觉就勾起嘴角。

她低头悄悄笑着，浑然不知季青后来看了她一眼，笑得比她还灿烂，险些被监考老师一巴掌呼上去。

“某些同学，不要嬉皮笑脸，这是考试……”

“……”

铃响交卷。

下一门考英语，季青简单过了过，收起书准备放松一下。

她去厕所的功夫，两只耳朵听回来不少八卦。

“悠悠，贺朝谢俞他俩在考场搞几诶。”

陆悠悠一脸难言地抬头，“……是吗。”

他们两个不是无时无刻都叽叽的吗。

季青懂了她的想法，低低笑了两声，“刚还碰见徐霞了，还是老样子，怪难看。”

陆悠悠没有什么不在底下说别人坏话的罪恶感，她就是不喜欢徐霞，并且已经很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她点点头，“她不应该当老师。”

也不适合做老师，至少不会是个好老师。

英语考试过得蛮快，陆悠悠在交卷前五分钟检查完最后一遍，她属于那种不喜欢检查的人，每次检查自己的试卷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临近交卷，季青还在和作文斗智斗勇，笔简直要写出火星子来，在交卷的那刻终于写完，把笔丢一边松了口气。

月考总共就考语数英三科，下午的数学考完高二集体上两节自习课。

贺朝拉着谢俞和其他几个人往篮球场跑，半路被疯狗逮去训话去了，训完被罚在操场上跑圈，季青趴去窗边看了眼，跑回来和陆悠悠笑话他们缺心眼。

姜主任也没想真让他们跑完十五圈，谁知道贺朝和谢俞怎么比起赛来了。

“真有活力。”

陆悠悠听他们讲着操场上的情况，撑着头看窗外飘动的白云，季青瞄着自己的同桌，摸出手机，关掉声音偷偷拍了张照片。

窗帘没过多久就被拉上，遮住了外边的天空，教室里放起电影。

贺朝谢俞回来就看见被营造出一种小型电影院氛围的教室。

可惜半个小时后就被姜主任逮个正着，陆悠悠眼疾手快肘醒埋头苦睡的季青，后者迷迷糊糊撑起头听姜主任骂人。

“在座的各位住校生同学，明天早上开始你们会感受到一种起床的力量。”

陆悠悠略感不妙。

……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没错。

次日清晨被一首精忠报国炸醒的陆悠悠呆愣愣睁眼，一只手放在心口，确保自己还有心跳，没被吓死。

随后一股无名怒火翻涌，季青刚打开宿舍门就被东西砸了满怀，接下玩偶，下意识往旁边闪开，就见一堆东西被人扔来扔去，闹钟摔在门框上报废，还有几包没开封的纸弹在地上滚了几圈。

手边小收纳箱的东西都快被清空，摸不到东西的陆悠悠安静了两秒，然后爆发出一声令人难以忘怀的尖叫，夹杂着浓厚的愤怒，甚至男寝那边都听见点动静。

季青怕阿姨杀过来，赶忙上前捂住人嘴，一只手把人捞起来坐着，轻抚瘦削的脊背，“啊好好好，没事没事，我们再眯会……”

她下意识用出之前哄亲戚家小孩的招数，用在还大脑发懵的陆悠悠身上还有点管用。

许晴晴本来也是半睡半醒，被那声尖叫一刺激，整个人就清醒过来，还调侃道陆悠悠比她的闹钟还管用。

就是有点废耳朵。

清醒过后的陆悠悠默默用被子裹住脑袋。

“行了，快起床吧，我们吃饭去。”

季青偷偷笑着，把玩偶塞和其他东西回收纳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