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我活下来了

江副司令并没有发火，只是意味深长的开口，“我听说你们前几天和红箭旅搞了个演习，你应该比我清楚有多难熬，你根本在特种部队待不下去。”

“所以，你早有打算。”江晚抬眼，锐利的目光毫不怯懦地对上父亲的眼睛，“从同意我参加特种部队的选拔，你就算好了这一天，让我只能听从你的安排。是吗？ ”

“那你告诉我，你连药都不能停的情况下，你要怎么留在那里。”

“我记得改一下药方子，增加药的威力是能做到一周服一次药就可以的。”她摩挲着白净的瓷碗，难得的垂下眸子，用一种近乎坚决的语气残忍的吐出几个字，“那就加大药量。”

江副司令气的嘴唇发抖，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女儿很陌生，过了几秒想起来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又意识到江晚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她本来就是这样不要命的人，有时候他会感觉自己的女儿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在那场灾难里。

“你不要命了？”他的声音陡然增大，在异常安静的气氛中格外刺耳。

江成峰也不赞同她的想法，“无论要做什么，都要在身体允许的前提下。”

嗅到了一场大战爆发的前兆，江涛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站起来去拉她，“她开玩笑的，爸你别当真。”

他站起来去扯江晚的手臂，扯了几下却没扯动，反而见他妹妹叹了口气，“哥，这都是我应该面对的。”

江涛暗骂了两句死脑筋，自己审时度势地溜了。

不想让家里人太过担心，她安慰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死不了。”

“你心里有什么数，上下嘴皮子一碰吗？你以为你每次都能幸运的死里逃生吗？江晚，你不是神，人是会死的。”

江副司令的火气一下子上来，祁涵怕他说出什么混话，拍了两下他的手，示意他闭嘴。

“晚晚，我们能理解你想报仇，想为她们讨回公道，想将那些人绳之以法。这么些年，你想做什么，我和你爸都没有反对过。可是这次不一样的，你不能赌上自己的命，我们没有不让你报仇，只是想让你等一等。”

“妈，我知道。”她说着，竟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可是只有我活下来了，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是为此而活的。”

无数个午夜梦回，闭眼想起来她们的瞬间，都是另一种窒息。

祁涵眼眶发红，她见过几面和江晚一起被救下的几个孩子，甚至目睹了他们的死亡，想起这些生命的逝去，她的心里也并不好受。

“可是，”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的，“没有……没有一个父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

这顿饭最后不欢而散，江晚回到自己的房间，透过玻璃往外看，夕阳最后的余晖和黑暗交接。

她也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固执。

众叛亲离的下场，是她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