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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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清醒，周深的暖意早已将寒冷驱散，贴身的衣服也不再冷湿。宋余流睁开眼，入目便是纯白的纱帐，笼住床沿。

她脑袋尚且钝痛，手肘撑着床边艰难地坐起来，床下，一双崭新的女鞋。

那大概是为她准备的。

记忆停留在夜里风骤雨急，噼里啪啦的雨点子打得人心发颤。然而此刻天早已放晴，日光温和，深秋时节的好天气。

她走出卧室的房门，才在一片古色古香的装潢里见到一个男人。昏黄的氛围灯光照得男人原本清冷寡薄的脸多了一丝温和的神色，他身后的古董散发着时间沉淀下的韵味。

觉察到声音，左奇函目光转过来，与她对上视线。

左奇函“你醒了，有不舒服吗？”

宋余流“没有……”

自然是不可能没有的。淋雨之后身体的发热反应还有残留，说话时嗓子都有些哑涩，头昏脑胀的感觉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甚。

她面色苍白，唇色失血，打眼一看就知道她此刻并不好受，但左奇函却没有拆穿。

左奇函“那就好。”

宋余流“你……为什么救我？”

这街上流浪汉那么多。她不认为眼前人是大发善心。

世道太乱，避世自保才是明智之举。

左奇函“很多事深究原因，得出的结果只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他没有给宋余流正面回答。目光压下来有几分深邃。

左奇函“你可以不信我，但除我之外你大概无处可去。”

左奇函“桌上有早餐，趁热吃。”

宋余流一怔，朝左奇函视线看过去，看见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牛奶，和已经剥壳的鸡蛋与三明治。

水果被洗好用盘子呈上桌，还残留着水珠。似乎是男人精心准备的。

宋余流“……我，我不能在这里多待。”

她抿唇。

宋余流“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以后会想办法报答你。”

她不知道杨博文是否还活着，若是杨博文真的死了，那她就会是杀人犯。但杨博文就算是活着，她也绝路一条，因为她了解，杨博文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死不休，还是他死了之后她坐牢。

这是两条堵死的路。

左奇函“在我身边，就没人敢动你，无论你犯过什么错。”

左奇函看出她顾虑，说出这话时底气十足，没有一丝迟疑。

见宋余流并未有改变想法的意思，他才叹了口气，又说道。

左奇函“至少这一阵你要留下。”

左奇函“大夫说你胎象不稳，有流产先兆。”

左奇函“我年少时去各国游历，略懂些医术，可以帮你保胎。”

左奇函“当然，如果能想要留住这孩子的话。”

他话说完，宋余流就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那个小小的生命体，似乎能隔着肚皮感受到心跳。

但过往经历又告诉自己，她不应该再依赖别人。尤其是女人，女人，就更不能寄希望于别人。

男人有着得天独厚的生理优势，哪怕什么都不会，全靠别人，一朝被抛弃也能靠着一身蛮力谋生。但女人……

如果寄希望于别人，那就是自己毁掉了自己的生路。

宋余流“……我不想再依靠别人。”

左奇函“我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了你帮助。”

左奇函“我没有逼迫你寄生在我身上，你是自由的。”

他并不意外宋余流会这么说，也游刃有余地回应他的顾虑。

左奇函“我也有需要你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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