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潇潇沿着屋屋檐直落,地上的血液被冲涮得一干二净。
禁军早已行事干练的收拾好了现场,层层守着柳暗村外,将本就不大的柳暗村围得密不透风,打着十二分精神保着村内的两位贵人。
而此时的范闲与李承儒并行走向村中议事堂,两人一路无言,气氛颇有些凝滞
最终还是李承儒打破了沉默,那张浓眉深目的脸上此刻挂着满意之色,他将双手交叠于身后,素日内泠洌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范闲,此次围剿你可是立下大功劳,本王回京定当好好向父皇为你请功一趟"
范闲应声笑了笑,半响不作声,只是伸手入衣袖中掏出了本黑金色的册子在李承儒面前晃了晃,神情迫人得紧,语调也有些古怪。
"殿下可知,方才我们所抓得那群匪贼便是徐州太守向陛下所禀报,屠尽灵山村的幕后黑手"
"殿下,太守这话说得,你信么?"
范闲瞧着大皇子变换的脸色骤然笑出了声,将那本册子交予了他手中后便不再多言,慢慢悠悠的走向前方。
李承儒看那奏折的面色已经是越看越黑,脸上仿佛可以滳出墨来。
"什么叫匪贼闯入灵山村将其屠戮后火烧村子后逃之夭夭?徐州府兵呢?太守呢?在辖地下发生这种事他们不插手?"
"人手不足便够了"
范闲敛了敛神情,摇摆着手,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徒丢给大皇子一个潇洒的背影。
却不见李承儒目光浑杂,刚劲有力的手死死压着奏折。
他见着了一个熟悉的标志。
一个足以佐证他心中猜想的标志。
若是事实真如此,那这件事的麻烦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况且,奏折这种东西……可不是轻易给出去的。
"到了"
李承儒沉声提醒道,正正好好扯回了正在神游天外的范闲。
"是——"
范闲拿腔带调的应下,抬起眼帘打量着这个议事堂。
与其说是议事堂不如说成是由一座破败的寺庙改成议事的地方,门前也不见尘灰,滴滴小雨蔓延在屋檐之上,欲下未行。
待二人走近大门口处后才见,似有一人蹲坐于门前,仔细一瞧,原是位约莫花甲年华的老翁拄着拐杖,神情紧绷的观察着四周。
那老翁一瞧二人到来,颤颤巍巍的拄着杖下了遍布青苔的石阶,不顾雨打湿着衣衫与鬓角,踮着脚瞧了瞧大皇子后又看向范闲。
"二位……是京中来的贵人吧?"
范闲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老翁,满脸笑意的抢先回道
"这位是主子,我只是位随从罢了"
话音未落,他便背着老翁朝李承儒挑了挑眉,意着他顺下去。
李承儒扶额,不知该乐该气,
乐的是这位京都炽手可热的新权贵如今变为了自己的随从
气的是范闲竟擅自作主将二人摆为了“主仆”的位置上。
不过好在他是理智仍在,高冷地点了点头,作了个请的姿态,仍由范闲在前头扶人带路,自己则是观察着四周环境。
适才一踏府门,二人便惊觉一阵不对,两人目光相对,不用言会便知对方心念。
范闲不动声色朝着李承儒打了个手势后,才心怀谨慎的向前踏去。
这柳暗村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