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叶,听得到吗?”
虽然很梦幻,但是面临这种事情的解决方法只能够暂时接受,桥叶通过无线电与泳叶通话。应该是泳叶吧?
“……听得到。”
这可不是乐意合作的兆头。
桥叶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想想怎么一个人破局了。要这么做吗?
果然还是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畴啊。
试想如果自己被眼前曾经好歹是朋友的人亲手击毙了,自己又怎么可能本着合作的目的信任这个偷奸耍滑的人呢?而且还是共赢的合作目的组成的合作形式。耍诈弄死自己的人有什么信任可言?
何况,不是什么人都能一下子接受自己死了,又没死的事实。如果她真的死了,现在眼前的一切算什么?如果她没死,之前的一切又算什么?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希望你能够清楚,就算再怎么难以置信,我们现在至少还活着,能看到东西,感知到东西,能说话,也能用常识看待这个地方。”
废话有时候真的很必要,一个生前(暂时定义)一个月都处于精神不稳定还处于对暗无天日监牢的恐惧以及对桥叶的提防,还有对周围一切长期的警惕导致的睡眠不足,神经元长时间得不到足够的休息,越发的憔悴、脱发、精神萎靡、厌食、被害妄想、黑眼圈、狂躁症,丝毫没有休息地支撑一个月,加上随时随地防备着桥叶的变卦,整天在桥叶家中寻找其藏起来的后手,被其留下的后手震惊产生的恐惧加深怀疑与猜测。未知的刑期,长久的追诉期,未知的桥叶,未知但是绝对不会比今天更好的明天,泳叶能够一个月不疯掉确实已经是极限了。
只有说这些废话,才能点醒她。怀疑死前的一切是假的,认为眼前的是真的,又不想怀疑死前是假的,不想认为眼前是真的。听罢,泳叶沉默了很久。
“你说得对。”她依旧没有认清现状,反而将此时桥叶的话作为强心剂支撑着身体不倒下,或者只是单纯的有站立的力气而已。无论是哪个可能,对与桥叶来说都有好有坏。但是总的来说,事情依然棘手。
规则中,只有敲定了两人的身份后才能开始抓取,也就是无可辩驳的合作型游戏,可是这家伙死活不进行商讨决定身份…没办法,对不起了,老朋友。
桥叶眉头一皱,看着要上多的一排收纳盒,又看了眼泳叶的方向,伸手。
“红,一百万。”桥叶抽出一枚红色筹码,下注,获得操作方资格。
看对面的动作显然是吓了一跳。
“听我说,泳叶,虽然我们生前关系不是太好,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并且必须达成合作关系,所以我希望你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完成你我的任务,这样对你我都没有损失对吧?没准甚至还能获取到也许在这个空间能够作为货币的这些筹码,这可百利无一害,请你认识到这一点。”
然而,这还是不可能的。
根据游戏规则,每个象限都有一个宝方盒,指挥方需要指挥操作方拿到四个宝方盒才可获得资本生成速度翻倍的机会,如果操作方没有抓取,指挥方就会失去和操作方共利的机会,也就没有必要认真定点,秉持着这种怀疑,指挥方可能一开始的定点就不一样,抓错了,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幸好这是第一场赌局,还是合作型的,这对两人来说是幸运也是不幸。两人之中有一个不能认识到筹码的性质,尽管泳叶可能才出了筹码的重要性,但是不饿能像桥叶一样镇定。
如果常识能够解释这一切,那么作为此次赌局的注金,也就是筹码,不可能只有异常赌局,三十个六色筹码,总计超过九个亿的数值,绝对不会有人傻到一场赌局就用完这九个亿的筹码。
准备这么多筹码,如果他们到的这个空间是人为的,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被迫参加这种类型赌局的人是否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别人?亦或者,还有别的世界?
标题结合规则就已经能够看出来这场赌局的必胜法门——信任。
执行操作之前,你甚至无法通过行动使合作方增强对你的信任。结合“生前”的记忆,桥叶和泳叶之间早就构成了基本的猜疑环。
为什么是“环”呢?
桥叶本身的可疑程度本来就高,结合泳叶的谨慎,形成了怀疑和猜忌,加上桥叶为了防止泳叶临时起意而准备的后手,泳叶对桥叶的一切行为都会有自己的一套解释,一旦这种观念形成并且导致了自己的死亡(或感受极大濒死的痛楚)致使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关键时刻也会产生疑惑和怀疑,从而破坏信任关系,打破合作。
加上桥叶抢先下注夺走拥有优势的操作方身份,怀疑就会加深,从而致命。
不能只靠个人就能破局的游戏,也是合作型游戏的缺点,但是这也是有点,对于一些人来说很不巧。可去能够勉强跻身这一特殊人群之中。
“准备好了吗?可是开始定点了。”桥叶催促泳叶开始指挥。
“你,你等着!”泳叶也知道一直宅这里迟早也是沦落个死的下场,目前可没有什么危险离奇的事情反而让她有些不安,看向定带你一起,莫名觉得有些不对。
听他的。
杀了他!
什、什么声音?!为、为什么要杀了他?
现在的桥叶很是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是直觉给予的感觉,但是这感觉很怪,直觉仿佛在告诉她要听她的,又仿佛在告诉她要杀了桥叶。
泳叶困扰于脑海中回响的声音,以至于桥叶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桥叶头一次认为自己真是倒霉到极点,虽然这之前他都不怎么相信运气。
桥叶拿起一枚橙色的筹码在手中把玩着,思考着破局之法。长期的沉默让桥叶知道了泳叶的态度,哪怕不是怀疑,她肯定也在犹豫,无论那种可能。她此时是心境迷茫的,不知所措的。
听不进话,桥叶这么推测。
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抢下了有优势的操作方身份,没有指挥方的圈圈定的地点,就是数学再怎么好的数学家也不能夹到一个宝方盒。
转动着筹码,忽地想到了,按下耳麦,“泳叶,我已经想到了这局游戏的必胜法。”
这所谓必胜的法门,自然就是——画饼。
自己画饼的经验虽然比中国上海的那些个大老板要浅淡点,但是忽悠目前短暂降智的泳叶应该是够用了,当然,不能排除达成反效果的可能。
“诶?”泳叶纠结着,听罢一愣,“你说有必胜法?”
“当然,必胜法。”
分析游戏规则就知道,游戏其实非常简单,只要双方拥有绝对的信任,就可以在不损害双方利益的情况下获得胜利,加上两人的年龄,简直比躲避警方一个月的调查要简单得多。
两人是高中年龄,学习到的向量知识并不多,坐标系的向量表达更加不多,也就不需要使用复杂的向量表示精确坐标了。不过有一个非常讨厌的问题。
那自然是该死的猜疑心。猜测和怀疑难以预测,也难以捉摸,况且谁又能猜到一个对自己充满怀疑和猜忌的人下一步的行动呢?至少,不做暗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这种暗示催使对方行动,即引导,或者诱导。
嗯,但是要想达成诱导的目的,就不得不思考每句脱口的话在对方心理中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以及对方有可能做出的选择,唉,麻烦死了。
泳叶的疑心很强,谨慎,她的想法应当是其眼中没有风险,并且绝对安全的,做法也会一样。
最麻烦的点就在这里。
泳叶的想法有些幼稚了。
无风险且安全的片面性的思维行为,有时候她缺乏生活常识。结合生前记忆就知道了。做了许多自认为安全的行为,但却放了致命的错误。
放在宏观角度来看,人应当是很容易走极端的,可是就是莫名其妙的,中庸的人成为了社会的主流,这种中庸之人比起两个极端主义者要来得难以理解得多。谁曾想世界上最多的人竟然是中庸主义者。
嘛,这也是人们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的原因吧。
莫名发出了感叹。桥叶看着游戏规则,说出了自己的“必胜法”。
“所有赌局存在这样一条隐性规则‘无授权则可为而为之,无规定则可为’,简单来说势在必得的赌局中,有能力出千必定要出千,没有相关规定的则是可以做的。从游戏规则上看,游戏属于只要双方达成合作关系并且互相不反悔变卦就能顺利地达成双赢,我们只需要达成短暂的合作关系就能够获利并且不亏本。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的话术未免过于小儿科了,生性谨慎的泳叶必然早就知道这么做最保险并且是最佳方案,但是回想起“生前”桥叶的行为,现在冷静想想,大概也能够猜出来一点东西,毕竟现在两人好歹相隔好几米,杀不了他,答应要求自然只能是唯一的选择。桥叶的所作所为无非只是推衍中无数结果中的一种而已。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如果换成是她,可能为了不惹上麻烦连门都不会打开,更何况当时自己手上拿着武器…诶?
她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想信任他了。
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被她信任了。
“神川……”
她准备说什么?
“什么事?”果然,又猜到了。桥叶此时的成就感颇高。
所以呢,是准备合作了吗?
桥叶将规则纸放在操作台上。
“你为什么那天……敢开门?”
开门?
一时没有回话。
“是因为目击了我杀人的现场,为了防止我离开日本逃脱警察追捕和躲避法律制裁吧?”
这家伙……果然中庸啊。
不过,一半一半吧,和这家伙在一块之后也是有想过怎么弄死这家伙的。
桥叶可不觉得自己是多么正义的一方,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妥的。
当时泳叶找上门的时候距离她杀人不到半天,如果说恐惧杀人带来的后果,那样浑身是血地回家就是轻生了。同时,谨慎的性格是她注意到了作为朋友同时也是目击者的桥叶,她知道桥叶有着很大的威胁和不稳定性,不过其实要的也是这样,她清楚桥叶对这些事的态度,明白桥叶可不会为了伸张正义就抛头露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桥叶不想暴露在大众视野甚至警方视线内的个性正巧能被利用。
结果也是不出乎意料,桥叶因为不知名原因,直接开门面对自己这个持刀杀人犯,她推测是害怕自己在门口过于引人注目,尽管面部表情不是那么惊惧,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不过,没有经过确认的事情再怎么合理也是假的,她想听听桥叶的说法,了解并且推敲一些他的思维运行方式,增加自己在其身旁苟且偷生的存活几率。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我可不是那种会为了正义而甘愿接受麻烦的采访和录口供的热血笨蛋。”桥叶瞥了一眼泳叶,再看向规则。
“我可不喜欢出现在公众场合,现在社会关注小学三年级到高中年级的犯罪行为,非常时期里你作为生理上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高中生杀了人这件事一旦暴露,不说轰动全日本,在关东引起轩然大波和舆论风暴还是没问题的。如果我选择曝光了你,相对的,我也就被你曝光了,你会被逮捕,我则会成为舆论的焦点从而得到相应的‘报酬’,也就是社会曝光率和知名度,这可不是我乐意看到的结果。”
“你在社会上有仇家吗?”
能中庸地这么想其实也无可厚非,倒不如说这才是合理的思考。
“没有仇家的凡人可不会拒绝现在信息大爆炸时代里巨大的曝光率和流量所能够带来的利益,尤其是生活困难的人。”意思就是你说的是废话。
“那个时候你不害怕吗?”想从我这里知道点东西?呵。
“害怕?我虽然谈不上对你有多么了解,但是还是能够推出来那个时候的你根本不敢杀我的。”
桥叶只是看了几眼,随后再次看向游戏规则,平淡地说明了原因。
“想想为什么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吧。正常人如果不是青梅竹马、欢喜冤家或者有交往关系不大可能愿意去和不相熟的异性发展比较亲近的关系。
“当然,并不是口头上广义的亲近,而是狭义的朋友意义,常常如影随形的、能够长期进行交流的、能够互相干预对方生活的朋友关系。
“为了不脱离社交等级体系,我选择与你交好,你没有其他朋友(真是伤人),在杀人之后就算你谨慎地明白需要做掉作为唯一目击证人的我,在潜意识中也是在抗拒着杀掉在道德上作为你朋友的我。
“你犹豫了半天(所以说你磨磨唧唧的),因为你的谨慎,你想到了我平时不喜欢大众场合的个性,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加上你家没有人,但是有个常常来催促你交房租的房东(这是主要原因),你害怕自己的异常会引起房东的怀疑,索性收拾好东西写下退租信连夜到我这里,在别人眼中本来关系就不清不楚的我们大可以认为我们因为日久生情而开始交往,所以让你退了房子和我住一起。
“你的邻居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全程唯一不正常的只有你的神情和动作。在日本这个ACG文化满溢出来的地方男女朋友偶尔玩个花哨一点怎么了?再正常不过,我大可以说你是个宅女并且喜欢恶作剧。至于理由……还用我说吗?”
因为两人都属于上课不认真听,课后不复习,整天想着哀嚎世界的不公,想着整蛊畜生班主任或者和垃圾老师对着干,对于向量这类数学学科的理解仅是知道什么是向量,什么是基底,什么是向量的加减、模、数量积、投影,也就是所有高一年级能够学到的向量的基础知识。不过这方面,桥叶依旧是比泳叶强一点。
但也因此,两人能给出的向量表达式就那么多,怎么说只要想着合作,通过这个游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所以,可以开始操作了吗?”
“……嗯。”
4次宝方盒,4次次宝方盒,游戏完成。
一点难度没有,这能算是第一次游戏的福利吗?
注金倍率均分,桥叶的资本产出速度目前是24元/分,泳叶同样。
“呀呼——————!游戏完成了!现在就送你们去到休息的地方,目的地——蚕食!!!”
这是……
悬空的感觉。
传送?
科幻的词汇出现在脑海中,桥叶顿感大脑一阵剧痛,失去了意识。
蚕食?不是现实世界吗?
“唉,算了。”桥叶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眼前高大的建筑物,蚕食城的道德区,七大区之中最安全的区域。
其余六区是武力、武道、智力、智道、网络、无天区。
道德区也是出于“新鲜期”死者初次出现的地方。
各区有各区的规定,道德区禁止杀戮,但死亡人数最多,这里存在着非常愚昧的道德常识,不过自由市场里头人们真诚相处,如果出现违反道德的行为则会收取部分筹码作为罚金并且流放到对应行为性质的区域。
这栋大楼是道德区至高点——空想大厦,一共13楼,根据公告栏上的称呼也可以叫空想大厦B,面向集市的这一面挂着一块巨大的萤幕,其上显示着规则,不清楚是否是这个世界通用的规则,但是肯定应该是这个城市(?)里的规则:
一、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死亡,道德会拯救你免于死亡
二、注意你的财物,任何人都不会不去在意唾手可得的财富
三、世界拥有着能量守恒定律,财富也是一样
四、你可以花费拥有资产的一半换取一天回到现实的时间,或者完成一场赌局获得半天的休息时间,期间可以选择回到现实
五、您大可以请求永远留在现实中,但我方不会恢复您已经逝去的生命力,并且会回收你所有的筹码
六、还请别真正相信蚕食城里的任何人,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和你一样
七、杀人仅限于武力区,自杀仅限于道德区,智力区和智道区则欢迎疯子的加入,无天区则更加喜欢战争,如果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又想消磨时光的话可以去网络区,那里是仅次于道德区的安全区域
八、这里不存在美好的事情,至少蚕食城是这样的,可怜的孩子们(旁边挂了一个“傻逼”的大型横幅)
九、城外的世界你不会想了解的
九项根本规则。
将规则熟记于心,看向身旁的身影,“没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
泳叶的声音传来,此时的她异常的平静,语气同样平淡,“没有。”
“是吗?我还以为拿刀是想干掉我。”桥叶可没有无论什么时候都算计着周围一切的功夫,见泳叶的奇妙打扮,索性顺着惯性思维就这么思考。
“不清楚,来到这之后我的手上就已经握着刀了。”泳叶将视线投向别处。
她刀上不会是我的血吧?
“说的也是,这把枪和甩棍跟我在这站了挺久的呢。”桥叶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手枪和甩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