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时和绳子赶忙护着老贺,因为年纪小,只能一人护住一头。
老贺不知道梦着什么,很不安的样子。
现场乱作一团,已经超过一半的人带上手铐排排站在那里,高矮胖瘦一个表情——怨怼和后悔,还有几人在东张西望地不知道看哪。
人影又站稳,往远处去。
周围的杂音全然不见,尽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手铐声,之前稀稀拉拉看热闹的人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贺小时觉得有点吵,不知道绳子是不是也这样觉得,转脸看了眼,又觉得应该绳子耳朵没那那么多地盘塞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个小朋友,先跟叔叔走,好不好?”突然一道阴影掩下来,贺小时和绳子下意识往后退一小步,头往上看。
是警察叔……哥哥,看起来好像比楼下烟酒店的付阖哥哥大一些,是后面才出现的那几个警察哥哥之中的一个。
对面的警察哥哥见两个小朋友看自己了,呲着个大牙笑,这颠覆了绳子对这一职业的想象,悄悄拉了拉贺小时的衣角:“这个警察叔……哥哥好假啊。”
贺小时拉下他的手,没理他。
但对面听到这句话的警察哥哥就笑不出来了,笑到半路急刹车,脸上僵了那么一瞬。
“咳咳,”咳了两声,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哥哥可不是假警察,是货真价实有警号的,待会我背着你们爷爷,你们跟着我,突击出去,咱们上警车,然后让另一个哥哥送爷爷去医院。”他用手指出方向,人多又乱,两人差点没看见车上驾驶座还坐着人。
两个人自然点头,老贺被驮到背上,贺小时和绳子就跟在后面。
路边停着的警车成排,走在路上,绳子在观察被压着走的刚才那些人,贺小时却看见一开始那个警察姐姐在和带路的人聊着什么。
男人的戾气全无,反而像每年过年来家里送礼的陌生人,因为每年的人都不重样,他也懒得记长什么样。
他转头,想着刚才隐约听见的几个,有点意外:那个男人气势汹汹过来,只是为了家里考公的女儿和儿子而去“投诚”。
也多亏他的知无不言,贺小时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川剧变脸——里面三分之二的人都是被抛弃的混混,也就聚在一起保证自己不被饿死,当时拦住老贺纯属贪奖金。
刚坐到警车后座上,贺小时和绳子就听见前排的负责开车的警察哥哥在和谁说话,笑的头上一头金毛乱晃。
“这次真是成了‘捕鼠大队’来了,那一堆人几乎是个个都眼熟啊,就那个穿海绵宝宝的男生……”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亮着光。
“喂喂,干活了!”送他们过来的警察哥哥拍了拍金毛哥哥的肩膀,没等回复甩下句:“你们爷爷我先送医院去了哈。”就背着老贺走人了。
一路风很快,绳子碎碎念着,贺小时时不时应两句。风景就这么像被往后滑页的电子资料一点点从眼前离开,黄毛哥哥虽然八卦,但是干起正事倒是不含糊,一路没说话。
一到警局,零零碎碎的目光投射过来。
黄毛哥哥将他们带到一个空房间,看情形是专门用于招待客人。
一路将贺小时和绳子带来都没说话,直到在房间内的皮沙发坐下,他一改绷紧的表情,嘻嘻哈哈:“那个,也认识这么久了,能问下两个小朋友是叫什么名字啊?”
‘认识这么久了?’两人同冒问号,这或许就是自来熟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