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昏迷后的北冥雪灵魂落入地狱,遇见了宋玄清,可她失去了对他的记忆,在梦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宋玄清只让她唤自己:孑渊。
梦里面他们相处很久,他很照顾她,利用地狱通行证带着北冥雪在地狱四处参观,甚至带她去看了百鬼夜行。
北冥雪对这些很陌生,对于这个可以穿梭地狱各地的鬼,没由来的感到害怕。
宋玄清觉出她的恐慌,没再缠着北冥雪并将她送回人世间,自己永远留在了地狱。
庄主府别院,北冥雪醒来,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心里只想见到父亲和大哥。她还不知,自己忘记了很多,甚至忘记了神农兽。
窗外无比喧闹,锣鼓声震天响,她走至窗边,一阵悦耳的女声传入她耳朵:“铁心!穿上嫁衣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嘛!”
铁心?她是谁?
“喂!人家今天身份不一样,你别这么莽撞,万一踩脏人家裙子咋办?”
“西门孝!!”
西门孝?又是谁?今天家里真热闹。她这样想着,笑着准备推门。
前庄主北冥正趁着间隙来看看她,没成想前不久还昏迷不醒的女儿,如今竟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阿雪?你醒了?”
“父亲,外面怎么这么吵?”
北冥正眼底噙满泪水,“你睡了太久,还不知道吧!你大哥和铁心今天成婚呢!”
“铁心是谁啊?”
北冥正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良久,他才接受阿雪失去记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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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雪在雪地里堆雪人,她身披厚厚的披风,却仍背后有一丝凉风吹过。
随后,她听见一声叹息,那声音近得像是贴在她耳边说着,可她环顾四周,除了那位坐在树下的老人,并没有其他人。
一直沉默着的老人突然大笑起来,摇晃着脑袋说道:“他知道你害怕,便回去了,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全云的眼神定定看着北冥雪腕间的红绳,他叼着烟快速跑到北冥雪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不时发出感慨:“这可是好东西啊!魂绳,一根便能让人永不超生!我看呐!若不是他受伤,还能给你多弄几根。”
“之前都没有,刚刚突然冒出来的,他都快魂飞魄散了,还惦记着你。”全云羡慕的咂咂舌,叼着烟走远。
北冥雪感到很诧异,她不懂老人话中的意思,也不知那是她在檀香镇救下的算命先生,她瞥了眼没堆好的雪人,无奈的回了家去。
全云并未离去,和蔼的笑着,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片刻后吐出云雾,“孽缘啊!”
【二】
“回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在宋玄清耳边响起,那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此去人间一程,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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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清回了地府,夫诸便留在雪庄,做了北冥雷的神兵兽。
若干年后,阎王急召宋玄清前来:“今日白引使不在,你去奈何桥将逝者的灵魂带入轮回池。”
阎王又想了想,补上一句,“她也来了。”
宋玄清轻声应下,起身前往奈何桥。
”忘记尘世意味着新生,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宽恕,地狱神会保佑你们。”孟婆将汤递给北冥雪。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喝下孟婆汤,人们会忘记凡间的一切,容貌也会回到少年时。宋玄清在人群当中一眼就望到了北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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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上熙熙攘攘,赶着轮回,人推人是避免不了的事。
过桥后,北冥雪身后的人将她挤出了队伍,她踉跄倒地,不敢多做停留,只想赶紧站起来继续走,这时候掉队是很危险的事。
恍惚间,一只略带薄茧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谢谢。”北冥雪撑着那人的手站起来,对上他的眼神,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你?公子好像我一个故人,很熟悉的感觉。”
“那人是谁啊?”
北冥雪莞尔一笑,摇摇头,“不记得了,不过他很好,想到他就会很安心。”
【三】
“司命大人去人间执行任务,好像还和一女子拜堂了?”牢狱里,奇异鬼怪贴着墙,与隔壁的鬼谈论着。
“有病啊?你从哪听的?”
“我是新来的,上次阎王爷审判我的罪状,他和白引使说的,司命大人为了救那女子差点魂飞魄散,好在阎王爷救了他。”
“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阎王爷的宽恕啊?”隔壁的鬼魂发出感慨,它在脑海中回忆了见到宋玄清的场景,目若朗星,风流蕴藉,憨笑道:“不过,如果是司命大人,倒也说得过去,那个女子定然也很美。”
“我觉得不一定,司命大人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不对,不是那么肤浅的鬼。”
宋玄清摊开名册,将新进牢狱的鬼魂编入册子,听着它们的谈话,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
“司命大人!”鬼魂惊叫一声,莫名有些怵宋玄清。
“司命大人,我说的对吗?您定不是那么肤浅的鬼。”鬼魂龇牙咧嘴,看着有些惊悚,但只有它自己知道它此刻有多么慌张。
隔壁的鬼魂听到自己被卖了,立马讨好道:“司命大人,我不是说您肤浅,我是……我是……”它挠了挠头,不小心挠破了头皮,掉在地上,仍想不出完美的话术。
宋玄清笑得温柔:“对,我的娘子,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他合上册子,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牢狱。
【四】
“阿雪!”
明和三年隆冬,他们相遇了。
北冥雪撑着伞回望身后的路,仿佛有人在向她招手,那男子身着银白色飞鱼服,明明离得很近了,可她仍旧看不清。
“未来的日子,我们一起走下去。”
北冥雪静静聆听着雪落在她发丝的声音,似是她的回应。